“玉竹,你去請福伯和侯媽媽還有秋媽媽來一趟。”
薛沉魚看了眼床上昏迷了的薛夫人,吩咐道。
阿爹生死未卜,薛淮和落落已不在府裡,阿娘病倒,這個家就隻能她來撐起了。
她薛沉魚,從不是軟弱的性子,也決不能在這個時候軟弱。
很快,福伯和侯媽媽便進了清苑。
薛沉魚讓玉竹代為照看著薛夫人,起身出了外間。
“拜見大姑娘。”
“幾位都請起吧。”薛沉魚抬抬手,聲音柔軟。
福伯他們互相看了看,都直起腰來了。
“侯府突遭變故,府內人等亂成一團,各位也都看到了。我阿娘雖然情急之下氣血攻心暈了過去,但侯府並沒有失去主心骨。”
“各位都是侯府的老人了,在府裡也是德高望重的,不說一呼百應,你們說的話,下人終歸是聽的,所以,接下來要穩住侯府的人心,就要靠諸位了。”
薛沉魚說著,朝他們屈膝行了個禮。
“大姑娘,這可使不得呀!”福伯驚慌道。
秋媽媽和侯媽媽也是連忙道“大姑娘有什麼話吩咐便是了,我們一定是會照辦的。”
何媽媽一直是在薛夫人身邊伺候的,也道,“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侯府的下人,一天如是,一輩子都是。”
薛沉魚稍稍鬆了口氣,“值此危難關頭,還能有諸位相助。我也就放心了。”
大家看薛沉魚在這個時候還不慌不忙,也沒有驚慌失措地哭哭啼啼,心中也都頗為欣慰。
“小淮跟著呂老先生去拜見門生故吏了,這會兒可能已經聽說了府裡的事;落落也出去玩去了,我也不確定她聽見消息之後會不會跑回來。”
“他們就且先不管了,我們府裡要做好應對危機的準備。”
福伯他們都吩咐點頭稱是。
“侯媽媽,你向來是管著府中下人的,何媽媽又管著府內庶務,福伯是咱們侯府的老管家,所以需要你們去安撫人心。”
“勞煩諸位吩咐下去,阿娘生病期間我會親自照看,讓府裡的下人平日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除了不能隨意進出,其他的照舊,不必驚慌。”
“務必讓他們知道,侯府不會倒;便是要倒,我們也絕不會拖著他們當墊背的。”
這話的意思是,若是侯府不行了,她會第一時間還他們自由身。
這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能說出來的。
說這話時,她紅著眼眶,眼淚都似要滴下來了。
福伯看著她這樣便格外的心酸。
“大姑娘,侯爺不會有事的,夫人也不會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薛沉魚遲疑了一會兒,才沉重的點點頭,“是啊,吉人自有天相。我阿爹駐守邊關多年,保小家團圓、衛大國安寧,他救了多少百姓?他一定會沒事的。”
說著,卻不由得鼻頭發酸,還吸了下鼻子,“謝謝福伯,還請你們幫忙吩咐下去。”
“隻一點,廚房的人要去盤點手頭上的東西。”
“剩下多少米糧,還有多少新鮮的蔬菜肉類,還能給多少人吃多長時間,都要仔細清點。”
雖然禁衛軍圍了侯府,他們的人也不能隨意進出,但陛下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餓死,一定會讓人送菜的。
至於出了什麼事,還要等消息。
得了吩咐之後,何媽媽、侯媽媽還有福伯就各自下去忙去了。
他們將府裡的下人都集中起來,統一吩咐下去,最初下人們都驚慌失措的,但聽見福伯轉述的話之後,他們便安心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