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趕到府衙時馬長史剛把人單獨收押,為防意外,特意派了兩個人在門口守著。
馬長史的確是個妥帖之人。
裴恒朝馬長史拱了拱手“今晚多謝長史搭救,裴恒記下了。”
“裴參軍客氣了,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還是小心身體。”馬長史客氣了幾句,這才離開。
他帶人回府衙後並沒有提審陳五。
此案牽扯到裴恒,又一直是裴恒在跟。
而且,陳五是裴恒的人。
他隻是搭把手。
做分內之事皆可。
做得太多,便有搶功之嫌。
有些事知道得太清楚也不好。
更何況,裴恒不是小氣之人。
會記得他的好。
無需多言。
裴恒直接去了關押陳五的牢房。
他從外麵進來,渾身帶著夜色的冷寒。
便是一身布衣,仍無法掩蓋身上的矜貴冷然的氣勢。
甚至,比穿官服時多了肅冷的殺氣。
陳五看到裴恒,下意識往牆角縮了縮。
“參,參軍……”
裴恒臉色有些蒼白,但也更顯冷漠。
“我沒那麼多的耐性,直接告訴我背後之人是誰,趙磊在哪,否則今日你難逃一死。”
裴恒的語氣不緊不慢,聲音也不大。
可就是給人一種他真的會這麼做的感覺。
趙明禮站在裴恒身側,眼神觀察周圍人的神色。
這些衙差平日一起辦案,未必沒有幾分同僚情義。
陳五也未必沒有內應。
一朝蛇咬,理當警惕。
陳五縮在角落沒有說話。
裴參軍對犯人手段狠辣,可對手下兄弟卻很是照顧。
他們這些跟著參軍的,手頭都比其他人寬裕些。
這都是得了參軍的好。
他都記得。
隻是,他實在不懂,隻是睡個女人,參軍為何要這般執著。
裴恒唇角勾出幾分薄涼的弧度,那笑在燭光幽微的牢房裡更添詭異。
裴恒不緊不慢的上前,那一腳不偏不倚地踩在陳五的手上。
接著便是掀翻屋頂的慘叫。
聽著便瘮人。
裴恒表情無一絲波瀾。
他自小養在宮中,見識過最是殺人不見血的手段。
內宮的私刑便是比錦麟衛的刑獄也不輸。
什麼時候是麵子功夫,什麼時候是內裡功夫。
他自小就懂。
就像現在,看不出他用力,可那一下卻是用了巧勁,筋骨皆碎,永無法愈合。
再鐵骨錚錚的漢子也扛不住。
外麵的衙差聽得後背發冷。
裴參軍已經許久不曾審過犯人了。
聽趙哥說,裴參軍怕身上沾了血腥,回頭嫂子不讓他進家門。
裴恒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身子蜷縮一團的男人,淡淡開口“說還是不說?”
陳五疼得幾乎要暈過去。
的確沒有見血,卻比見血更疼百倍。
不過,他真的不能說。
裴恒沒有給他太多的思考時間,很快便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陳五這隻手自然是廢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