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到了前廳,就見一位高高瘦瘦、山羊胡子的儒雅中年男子坐在客座上。
“李先生前來,可是為了今年成年禮對詩的事情?
如果是的話,恕犬子不便參加。
他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
陳發財一看到李文儒,便率先堵死了李文儒的口。
李文儒卻早已經被劉書章安排好了,甚至連一點退路都不給陳家父子。
李文儒隻是區區一個教書的,沒有陳發財父子那麼頭鐵,敢得罪劉書章這個不學無術的市井出身之人。
更不敢得罪他後麵的八王爺。
李文儒當即抱拳說
“陳少爺的腦疾,大家都有所耳聞。
陳老爺你這些年也為了他的病情熬白了不少頭發,老夫甚是理解。
不過,對不對詩不重要,重要的是陳少爺一定要到場。
不然,到時陳公子要是缺席此屆的對詩大會,被彆人拿來在八王爺麵前做文章。
你們陳家,怕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陳不凡卻裝得像個傻子似的,直勾勾地盯著李文儒看,然後還傻笑著說
“你的毛毛好好看,可以紮辮子了。”
說著,陳不凡便伸手去抓李文儒的山羊胡須。
“陳少爺!”
李文儒嗬斥著躲閃開來。
他是耳聞過陳不凡的腦疾,智商和8歲孩童無異。
但他今天也是第一次接觸陳不凡。
李文儒打量了一下陳不凡的傻氣樣子,無奈搖搖頭說
“總之,陳老爺,你一定安排陳少爺出席對詩會就是了。
到時會給他安排一個座位。
今年對詩會的到會和缺席,以及比試的結果,都會整理一份名冊,交到八王爺手中的。
後果如何,你們自己仔細想想吧!”
“這個對詩會怎麼這麼嚴格,科舉考試怕是都沒這麼嚴格!”
陳發財不由得感歎了一句。
李文儒再次看著陳家父子提醒
“所以,陳少爺務必不要缺席啊!”
陳發財看了一眼陳不凡。
陳不凡這時也改變了主意,雖然感到這個李文儒似乎沒安什麼好心,卻還是決定無論如何,都得參加一下這個詩會了。
毆打劉書章是間接得罪八王爺,這個拒絕參加成年禮的對詩會,那就是直接得罪八王爺了!
隻是,這個八王爺到底安的什麼心?
陳不凡絕對不相信,八王爺大張旗鼓安排這樣一場每年的詩會,會僅僅是為了給梅縣城的科舉考試弟子,內薦的資格這麼好心。
怕不是他自己還有其它的什麼利益或者好處?
陳不凡所知的信息甚少,因為原主是個傻子,腦子裡容納的有效信息本來就不多。
陳不凡便臨時改變了主意,決定也去參加一下這個對詩大會。
區區一個對詩大會而已,湊個熱鬨就行了。
真的要他出口對詩的話,咱自有彆的套路去對付,既能對了詩又不暴露自己裝傻的事實。
好歹他也是現代博士生穿越過來,熟讀唐詩宋詞元曲,還有各種千古絕章。
至於數理化就更不怕了,那是他的強項。
隻是要在依舊保持傻子人設的前提下對了詩,就得費點腦子和體力了。
一個三歲開始犯腦疾的人,要是突然開口作詩,還是絕句,豈不令人起了疑心?
陳不凡拍著手掌說
“好啊好啊,那個對詩大會,聽說很多好吃的耶。”
陳發財一時間不知道陳不凡是怎麼想的,也便先答應了下來
“好啊,李先生,我兒子一定會去對詩大會的。”
李文儒這才如釋重負一般欣然離去。
陳不凡突然心有所動。
待李文儒走遠,陳不凡才對陳發財說
“本來隻是地方性的一場對詩會而已。
李文儒如此親力親為督促我去參加,還是一個遠近聞名的傻子。
看來,是劉書章故意給他施加了壓力,想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讓大家都知道你有一個傻兒子呢!”
陳發財也說
“沒錯,而且劉書章的兒子是個童生。
我們梅縣城就他劉未明一個童生,他們劉家為了這事,好是得意。
劉未明今年也是16歲,肯定會參加這次的對詩大會。
看來,他們父子是想借機羞辱我們父子呢!”
陳不凡抱住陳發財的肩膀,低聲問
“老頭,你想不想在對詩會上再贏一局,為你老臉爭光?”
陳發財點頭。
他除了能賺點錢之外,在外人麵前,最失敗的就是沒有培養出一個出息的兒子。
在外人麵前,他眼前這個16歲的兒子,還大字都不識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