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夢裡,她仿佛又回到戰場,跟黑羅伊無儘拚殺,最終被打敗了。
夢裡,她能感受到身上的疼痛,並且隨著疼痛,還有無儘的黑暗,黑暗的儘頭站著一群人,有男有女,她走近些一看,是先一步濟世的兄長們和姐妹們。
可他們都沒有回頭,而是麵向著光亮,聲音宛轉深邃還帶著點怨氣。
“你這麼快就來了,看來你也沒能夠殺了他呀——”
下一秒,周身的黑暗散儘,她出現在一個北歐裝修風格的房間裡,窗外是蔚藍的大海,海浪翻湧,窗邊飛來幾隻海鷗,海的味道湧進鼻腔,衝散了身上的疼痛,這一切看起來那樣真實。
“九兒,你醒啦。”
推門而入的是長姐宮,“九——”
宮那張原本因為重逢而激動興奮的臉上漸漸僵化,最後冷若冰霜,“我孩子呢?”
九一時語塞,想張口,卻發不出聲音,嘴裡好像塞了一大團棉花惡心乾噦到想吐。
“我孩子呢?”
宮冷著臉重複這句話。
而周圍溫馨的藍也變成陰霾的灰,最後宮的臉孔變成了魔鬼的真顏,猙獰可怖。
九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再看四周,她躺在一張歐洲宮廷風的大床上,帷幔落下,但能透過帷幔縫隙看見對麵壁爐裡冒著微微火光,房間裡很是安靜。
她摸了摸臉頰,冰冷的汗水濕了頭發。
身上的痛感也儘數消失。
也不知誰給她換了身米白色的睡裙。
“是夢?”
她毫不吝嗇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但夢裡也會疼啊。”
她一時分不清現在究竟是濟世了,還是做夢呢,又或是?
此刻,房門被悄無聲息推開,腳步聲從右側而來,聽著步伐沉重且緩慢。
這房間應該不大,不過10步,就來到床邊並順勢撩起床簾。
“哎呦喂!”老女仆被坐起來的九嚇了一跳,撫了撫胸口,“您可算醒了。”
“過多久了?”九說著,嗓音很是沙啞難聽,映著壁爐裡的火光看向老女仆,嗯很好,沒有異變的傾向,這應該不是夢。
“都5天了,你們傲羅部留了人在這裡,說是都沒敢告訴你外公你偷跑出來,還造的一身傷。”
老女仆把3麵帷帳紮起來,又給她倒了杯水,“餓不餓?”
九搖搖頭,雖說可以確信不是夢,但還是有點懵,“結束了?”
“結束了,都結束了,要不給您拿點熱牛奶吧,總要吃些東西的,要不,唉,後廚師傅會熬粥的,以前蒂芙尼小姐總會寫出一些東方菜單,老廚都學會了,您可要吃點?”
九跪坐在床上,隨意點點頭,看著老女仆出去後,她又掐了自己一把,疼的。
“為什麼沒有濟世呢?我都那副死樣子了,居然能挺過來?為什麼火都能被黑羅伊掐滅,範恩跟塞斯都掛了,但自己?都被捶成那個樣子,居然——”
看著壁爐裡的火焰,她有些失神,如果現在沒濟世,再往後拖,自己究竟要拖到什麼時候,什麼事情才會觸發濟世呢?
難道……
要殺掉那孩子?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她眼前就閃現出魔鬼宮那張猙獰的臉,惡狠狠問她孩子呢。
沒過多一會兒,老女仆端著餐盤回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萊昂不在,勞拉還在臥床休息。
五凝跟尤裡一人抱著一個進來,身後還跟著金斯萊。
“梅林的胡子啊,你終於醒了。”金斯萊不知朝哪個方向拜了拜,“我已經通知傲羅部了。”
不能濟世離開,就要繼續麵對奈爾·金的困境,還有整1年的訓練營生活,以及偷跑出來回去後還得被罰。
九拽了下被子一角,麵朝裡,極其抗拒略顯賭氣道“如果要我回去寫檢查,我就辭職。”
金斯萊如釋重負笑著擺手,“不,不會寫檢查的,我敢說你都不用回那個鬼地方而是直接入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