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笙聽了臉又紅了,說道“盧公子,今日是我不對,怎麼還好意思讓你白白幫我。”
晗師姐說道“你們兩個就不要推來讓去的,鳳笙,盧師弟既然答應幫你製作了,你收下就是,這可是買都買不到的。”
鳳笙聽了滿眼欣喜,不再說什麼了。
盧林說道“師姐,我再幫你製作一個,可以平常帶著路上用,到時候一起寄送過來,你說說你的要求。”
晗師姐拿過鳳笙寫畫的看了看,說道“師弟,那就和鳳笙的差不多,隻是圖案換一個就可以了……”然後晗師姐拿著筆畫了畫。
盧林等晗師姐畫完了,收起兩張紙,心中感歎,這女子心思當真是不一樣,一人一個想法,挺難應付的。
這時早已過了午時了,店裡陸陸續續來了不少食客用飯,生意還不錯。晗師姐也點了幾個菜。
沒多久菜就上來了,除了兩個菜,還有魚、有蝦、有蟹,此時正是菊黃蟹肥時節,蟹是姑蘇那邊運過來的金爪蟹,體大膘肥,青殼白肚,金爪黃毛;肉質膏膩,滋味鮮美,就著黃酒,彆有滋味。
隻是盧林沒吃過這種金爪蟹,在廬陵城也隻有網魚的時候會撈出一些螃蟹來,個頭小得很,都是和著小魚小蝦一起炒著吃的,嚼的嘴裡嘎嘣脆的。不是這種蒸熟就著蘸料吃的,盧林吃了半天,兩手都是蟹汁蟹黃,桌麵上亂七八糟的一堆。
再看晗師姐和鳳笙,吃得極為雅致,剛才端著蟹上來時候還有一根半尺長的銀針,盧林不知何用,這時看見晗師姐才知道是吃蟹鉗蟹爪用的,鳳笙卻是沒用這銀質,掰斷蟹爪,用蟹爪尖自下而上輕輕一頂,蟹腳肉就出來了,吃完蟹爪再吃蟹鉗蟹黃蟹肉,而且吃完了一個擺放起來還是一個蟹的模樣,盧林看看自己身前這一堆,頓覺有些羞愧。
晗師姐見狀笑道“盧師弟,你是第一次吃這金爪蟹,不懂,多吃幾次就知道了。”
盧林再四顧看了看,這吃飯的似乎就他不太懂這些。也管不得了,吃都吃了,以後再來學吧。
吃了半個多時辰才吃完,一人吃了三個金爪蟹,鳳笙告訴佟掌櫃記在她的賬上,然後就告辭了。
晗師姐也沒說什麼,帶著盧林去了樓上,二樓多是雅間,在上三樓就有個門了,晗師姐說道“這上麵就是起居之處了。”
盧林跟著上去,這裡隻有二樓一半大,有六間房間和一個大客廳。
晗師姐安排盧林坐下後,沒有泡茶,隻是端來紅泥小火爐,煮了一壺薑茶,說道“師弟,吃蟹後不宜喝茶,喝點薑茶去寒。”
盧林想了想,好像五姑姑的醫書上有過這個說法的。
剛才鳳笙在,盧林有些話不便說不便問,這時說道“師姐,這鳳笙姑娘是什麼來頭?”
晗師姐笑道“鳳笙是程家大小姐,這程家是揚州最大的鹽商,家財至少是五六百萬兩銀子,在江淮各地都有田地、房產,說是揚州城首富,其實說江淮首富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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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林聽得咋舌不已,問道“二師伯去程家是有合作麼?”
晗師姐說道“嗯,天青樓在這邊一半的買賣收入都來自與程家的合作,鳳笙是個含著金鑰匙出生,心地尚好,就是性子刁蠻了一些,在揚州城人人都是捧著她的。”
盧林說道“嗯,剛才撞倒阿水,她直接扔了一錠銀子賠給阿水了,就是態度不好,阿水也是個有誌氣的,差點沒收,我讓他收下了,後來這鳳笙還想買我的馬,開始給了一百兩銀子,後來給到一千兩銀子,真是任性啊,行為是有些跋扈了。”
晗師姐訝異道“一千兩銀子買你的馬?盧師弟你沒有賣給她?”
盧林笑道“這馬不能買,若是普通的馬我就賣了,這馬可不普通,有錢也買不到的。”
晗師姐問道“一千兩銀子啊,都可以買兩三匹戰馬了。師弟你這馬是什麼馬?”
盧林簡單說了下這馬的來曆,晗師姐聽後笑道“這確實是有錢也買不到的。鳳笙確實經常做這種事情的,看見喜歡的東西常常是一擲千金。”
盧林說道“我算是見識到了。隻是當時覺得她來頭不小,沒想到這麼大的來頭。”
晗師姐說道“剛才鳳笙也和我說了,她是聽聞定親的王家公子昨夜又去了長春河花天酒地去了,這才火急火燎的過去了。”
盧林說道“我早上也去長春河看過了,那些畫舫精致華美得很。”
晗師姐問道“盧師弟昨天就來了?怎麼沒過來?”
盧林說道“昨夜亥時到的,想著太晚了,人生地不熟的,我就在西門尋了家客棧住下的,早起去揚州城轉了轉,果然比廬陵城繁華多了。吃過早飯來這裡了,看見沒開門就在附近看了看,然後就遇見鳳笙阿水這事了。”
晗師姐笑道“師弟要不要晚上去長春河見識見識一番。”
盧林果斷說道“不去。師弟我在九叔那見識過了。”
晗師姐說道“那可不一樣,這可是揚州城,長春河是天下有數的銷金窟。”
盧林笑問道“蘇師兄去過沒有?”
晗師姐說道“他敢!”
盧林說道“蘇師兄都沒去,師姐攛掇師弟我去不好吧。”
晗師姐不說這事情了,轉過話頭說道“鳳笙是去年定親的,那王家是揚州有數的醬商,論家財是比不得程家的,但是王家是揚州本地人,樹大根深,勢力不容小覷,程家是徽州岑山渡過來的,雖然家大業大了,但是底蘊還是有些欠缺;兩家聯姻,對兩家來說是皆大歡喜之事。
這王家公子在家是排行老二,家中事務多是其兄長在跟著打理,他從小錦衣玉食,沒有過問過這些事務,長大後呼朋喚友更喜好去長春河煙花之地嬉戲,在這些大富大貴的人家,這算不得什麼,但是鳳笙就不喜歡這點,總想著揪住王二公子的錯處來壓過一頭。”
盧林聽了也沒有過多去想,這都是彆人的事了,他也隻是來揚州見見二師伯,明日就要離去,下次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了。隻是問道“師姐,這邊的收入都和他們有哪些關聯?”
晗師姐說道“主要是幫他們押送運鹽,樓裡在這邊每年的開銷要二十萬兩銀子,前些年師父一人維持,能夠持平,後來我們也逐漸能夠做些事情就好多了,一年下來除了開銷還能夠落下二十萬兩左右的銀子。程家的買賣至少有十五萬兩,還有些鹽商、醬商如今也都陸陸續續有了來往,如今是好轉多了。”
盧林接著又問了問晗師姐一些問題,他是在鐵匠鋪長大的,更熟悉的是鐵器買賣,臨江坊如今一年差不多有三十萬兩銀子的收入了,算是不錯了,剛開坊的時候,也是不容易,若不是有八寶閣的遺藏,恐怕還要等個十年八年才可以開坊,自從臨江坊挺過了臘八之戰後,這勢頭是越來越好了,如今更是重列三大鑄,朝廷的兵刃鑄造也承接了,算是很不錯了。
聽得晗師姐,這才略微知曉了一些幫派收入來源情況,這鹽運買賣是極為龐大的,人人要吃飯,都要用鹽,是天天離不得的,看似尋常,這一說就是了不得的買賣了。除了運商還有垣商,然後還有醬商,這些都是人人離不得的,醬商以醬鹽為主,但是如今還研製出了不少醬菜之類,雖然不是必須的,但是如今卻是家家戶戶飲食中都習慣了醬商製作的物品,這買賣也是了不得的。
揚州城水運發達,附近就是聞名產鹽區,千年前就有‘開山鑄錢,煮海為鹽’、‘兩淮鹽,天下鹹’等各種說法,鹽稅是曆代朝廷最為重要的收入來源,曆來朝廷管理兩淮鹽務的機關都設在揚州,揚州也是江右、江左、兩湖等地運鹽集散之地。揚州鹽商雲集,造就了揚州城的繁華。
鹽商來自各地,以前是西商勢大,如今是徽商勢大了,幾十年前有過爭奪,最後結果是西退徽進,大多西商退到南疆經營井鹽去了。徽籍鹽商勢大,與朝廷鹽務官員勾連很深,十分密切;朝廷十餘年前覺得有些不妥,有意壓製一下徽商,想要改變一下局勢,但是效果不佳,如今還是沿用鹽引製運鹽。
和晗師姐說了一個來時辰,盧林對於這些有了點了解,盧林見識過了程鳳笙的跋扈,在揚州城這鹽商果然不一般勢大。朝廷肯定知曉這些情況,怕是還會想方設法要改變。這等事情盧林沒有那麼多心思去關注,他還有自己許多事情忙不來,隻是這是天青樓在江左的收入來源就多了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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