燉上了湯後,盧林閒著就拿出六子聯方和連環鎖來玩,薑星虹和薑星道見了很新奇,喊著小姐夫讓盧林教他們玩,盧林示範了一番後,姐弟兩人便都安靜的在一旁玩了起來,等到薑星輝回來的時候已經申時二刻了,抓了三隻山雞、兩隻斑鳩、兩隻竹鼠,還下水捉了四尾兩三斤重的魚,挖了兩個野山筍。
盧林剖洗乾淨後,用炭爐炙烤了兩條魚給薑星虹姐弟二人吃了,兩人吃了後嘬著手指還想吃,盧林沒答應他們,說晚上再一起吃,隨後盧林削了三十多根竹簽,然後炙烤起來,等到湯燉得差不多了,盧林將切好的野山筍放到湯裡去了,再用小火慢慢燉著。
等到酉時過半,盧林炒了七個菜,四葷三素,紅燒雞、清蒸魚、炒肉和牛肉,一個蓮藕、一個青菜和天寧豆腐,然後就是炙烤斑鳩、野雞和竹鼠了,擺了滿滿一大桌。
薑仲雲一家帶著楊泉和海鵬都來了,見到盧林竟然弄出這麼一大桌來,也頗為驚訝,嘗過後對盧林的廚藝誇讚不已,老鴨湯燉極為入味了,天寧豆腐很有火候了,楊泉和海鵬在龍城吃過,都說更有味道了;讚賞更多的是炙烤的那些野味了,薑伯濤、薑仲雲、楊泉他們以前行走江湖也是常常夜宿山間的,同樣是會烤食野味來充饑的,可遠比不得盧林炙烤的味道了。
眾人吃了都說很好吃,薑母更是笑逐顏開,問及薑星冉吃過沒有,盧林老老實實說在憑祥峒之時就吃過,隻不過那時炙烤粗陋了一些,沒有現在這般好吃,在神都將作監鑄造的時候,炙烤這些是沒弄過,在匠房經常燉湯給薑星冉喝的,天寧豆腐是時常做的。幾位長輩聽了都說薑星冉有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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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星虹、薑星道姐弟下午吃了兩條魚,麵對這豐盛的晚飯,吃了兩條腿就差不多飽了,在一旁玩六子聯方和連環鎖去了,薑星宇見到便問是不是郭文來信說的,盧林說是,並簡單和薑星宇說了一下買賣這六子聯方和連環鎖的事情,薑星宇聽後有些恍然,對於這買賣之法甚為佩服。
薑星虹和薑星道本是想要這六子聯方和連環鎖,這是盧林要帶給小桃桃的,沒想到這一路過來,幾個孩童見到都很喜歡,看來會大賣起來的;薑星宇知道過些時日臨江坊就會送過來,便告訴了薑星虹姐弟二人等幾天就有了。
吃過晚飯,薑仲雲帶著盧林單獨去說話去了,坐下後,薑仲雲問道“阿林,你之前讓星冉問過南陽範氏之事,可是有什麼發現?”
盧林說道“叔父,範氏之事是我和蘇師姐從洛城去神都之時,被南陽範氏範永、琅琊王氏王飛和齊雲刀宗柳靜雲尾隨,夜裡戰了一場,當時鄭田川也在,他當時是說幫我來著……”盧林簡要的說了一下和這些人的恩怨來由。
薑仲雲聽後說道“這南陽範氏和我薑家相隔不遠,一直是有買賣上的來往,季風和他們交往多一些,約定同行這種事情是常事。”
盧林說道“我和蘇師姐都向三叔說過這些事的,後來三叔知曉範氏與雲水宮有來往的後,便推測叔父你當初趕來秋雨亭晚了,怕是有人泄露了你的行蹤給雲水宮。”
薑仲雲神色有些凝重的說道“三樓主推測沒錯,是我薑家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蹤,所以一路遣人攔截我,以致於我沒有及時趕到,令師兄喪命了;當時收信給我的是我一個族弟,他負責薑家對外聯絡之事,我收信後就趕去秋雨亭,以為是師兄那邊被雲水宮盯上了,後來尋找海鵬未果,回來後隻是讓人留心注意打聽海鵬的消息,也沒有去查過這事,沒想過會是我薑家也出了問題。
星冉讓星宇幫忙去查,我知曉後也查了一下,重新去問了族弟,才得知當初不是他第一個收到信的,那天他不當值,是一個叫張文年的外姓弟子收到信後給他的,而我再問過這張文年的消息,才得知這人前年年底意外失蹤了。具體怎麼失蹤的,卻是沒有人知道,當時他去送貨給範氏,然後此人就再也沒有回來了,是臘八之後去的,這去範氏來回十天是足夠了。
等到過了年,族弟這才發覺不對,族弟去信問範氏,範氏說在臘月十五就收到了貨,然後再去這弟子的住處查看了一下,都很正常,衣物都在,還有幾十兩銀子和幾百兩銀票,看樣子似乎就是出了意外,還讓人去打聽了一下,臘月期間義陽申城南麵曾經有山賊廝殺過,行走江湖,這種事情每年都會有,在所難免,於是就要善後撫恤,這張文年並無親人,二十年前跟著我一個族叔進來的,這都不用出撫恤了,族弟處理記錄完了也就沒有告訴過我。”
盧林問道“這人多大年紀了?叔父的族叔如今呢?”
薑仲雲說道“這人也就三十餘歲,我族叔七年前病故了。”
盧林問道“叔父你是懷疑這文年泄露了你的行蹤,那查到了什麼沒有?”
薑仲雲說道“沒有查到什麼確鑿有用的,隻是覺得此事蹊蹺,我就認真查了一下,族叔還有孩子,說起這張文年的來曆,族叔不怎麼好武,而是好棋,常常和人下棋廢寢忘食的,就是打起譜來一兩天不出房間也是常事,那時經聽聞複陽有少年下棋厲害,便去會了會這少年,也就是張文年,當時就是十三四歲吧,能和族叔殺個難解難分。
族叔愛才,得知這張文年父母雙亡,隻剩一個爺爺,跟著爺爺相依為命,從小喜歡下棋,於是帶著他們來了薑家,安排跟著弟子一起習武學文十餘年,論修為不過是勉強有奇經二脈的修為,族叔關照他跟著族弟做事,張文年的爺爺是十三年前去世的,具體不是很清楚。
那次送貨去範氏是這張文年自己要去的,他說是帶著爺爺的骨灰葬回複陽順便祭祖,那次送的不是什麼貴重貨物,族弟就讓他去了,沒想到就一去無蹤了,在薑家,這爺孫倆沒有與人交惡,平常張文年也就是經常和族叔下棋,兩人下棋就經常會忘記時辰的,當值誤了時辰,都是族叔出麵幫他免了責罰。
說來這下棋是勞心之事,族叔七年前去世才六十三歲而已,若不是好棋之故,不會如此過早亡故的,年輕時尋人下棋,常常是挑燈夜戰,這好棋之名在楚州是遠近聞名的。”說到這裡薑仲雲也感歎了起來。
盧林不會下棋,就會一些土棋,在書院時和郭文、郭武經常玩,也不知哪裡學來的,廬陵城的孩童大多都會,也不需要什麼棋具,兩個人在地上劃上些線條,撿幾個石子就可以玩了,簡單得很,對於下棋,隻知道王文英會下棋,王文英曾說她小時候下棋很厲害,隻是很費時間就沒繼續下了,這族叔,不,盧林應該喊族爺爺了,是癡迷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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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仲雲感歎了一下後繼續說道“查到這些後,我才發現這張文年是六年前第一個收到師兄來信的人,然後又讓人去複陽打聽了他家的情況,得知的消息是這祖孫二人原來並非是複陽人,是南陽人氏,二十多年前跟著爺爺流落到複陽的,這就有些不對了,回來再查了他近年的值守情況,然後又發現星冉帶著楊泉和海鵬回來之前曾經傳信回來過,從龍城寄送的,這信也是張文年收到的。”
盧林聽得一愣,問道“又是張文年!?是正好碰巧,還是他有意為之?”
薑仲雲說道“這個真不清楚了,自從族叔去世之後,這張文年乾活就認真多了,還經常主動幫人值守,都認為是沒人關照他了,不得不勤快一些,落了不少好,如今看來怕是不那麼簡單了。”
盧林問道“叔父,這如何不簡單了?”
薑仲雲說道“阿林,星冉是在龍城寄出書信回來的,本來這邊是沒人知曉星冉去了龍城的,但是這信一回來,你們在鏢隊出手,人儘皆知,消息一出,你化名好一些,無人清楚,但是星冉這麼一傳信回來就清楚了;隨後就有了曹長老前來提親之事,這不是巧合,怕就是這張文年透露出去的。
等我回來,沒有同意這門親事,這張文年知曉不對了,然後年底就弄了這麼一出一去不返了,此人不會死於山賊廝殺之中,是有預謀的離開了薑家,而且貨也送到範氏了,就和範氏無關了。這人十三四歲就和族叔下棋不分勝負,是個有頭腦的聰明人,也不像族叔那般癡迷弈棋,思慮縝密,做下這等事情不會留下什麼首尾不乾淨的把柄,若不是你讓星冉來查問範氏的情況,我也不會查到這些的。
關於送貨去範氏之事,還查到是我一個族弟安排的,他時常往來南陽範氏,比季風還去得勤,去年年初病故了,也不是突然病故的,有幾年了,身子一直不大好,所以病故之時都沒有在意,如今再查,這族弟以前和族叔關係很親近,隻是人都死了,是不是他有參與在其中,就不清楚了,隻查到這些還都斷了線索。這事沒有聲張,幾個月來都在暗中探查,目前也就這些發現,排查還在繼續。”
盧林聽得有些驚訝,說道“叔父,會是這張文年通知給曹長老?”
薑仲雲說道“不清楚是如何聯絡的,星冉的信這邊收到是九月底,然後你和星冉帶著海鵬去找五樓主治病,回來都十月二十七了,從臨清來這裡六七天就足夠了,這有二十餘日的時間,不用直接聯絡也可來得及的;這事我也去問過兄長,曹長老當初找他提親的許諾,都切中了他曾經有過的一些想法。
能夠知曉我薑家這些情況的,如今看來多半是這張文年了。張文年在我薑家二十餘年,與族叔交好,他若處心積慮是能夠探聽到了許多事情的,而且他那個爺爺死了我也懷疑有些問題了,當年他爺孫倆能夠來薑家,也是有預謀的,是知曉我族叔的嗜好,這麼安排讓族叔落入這局中而一無所知。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如何懂得這些門道?再天才也不行,這爺孫倆是不是親生的我也存疑,而且這張文年的這些所作所為,在薑家可是學不到的,多半是這爺爺教的,等到教得差不多了就假死遁去了;如此這般想來,當年我去秋雨亭被雲水宮攔截的原由也都明了了。”
盧林聽得這些頓時沉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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