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四巳時,大海船回到了出發的碼頭,下了船,六掌派帶著眾人步行回的兵部了,這些半年多以來都沒有在神都大街上走過,這感覺久違了;隻是六掌派腳步極快,眾人隻能跟上,都沒工夫來看沿路景象,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兵部。
到得學殿外,六掌派說道“你們去膳房吃飯,不禁酒了,但也不要多喝,未時三刻來此集合,將你們寫的再整理一下,都帶來交給我。”
眾人聞言都大喜,這時李尚書和一人腳步極快的過來了,眾人紛紛往左右閃開讓出一條路來了,李尚書似乎是臨時過來的,這麼多人從皇城南門來到兵部,動靜不小;李尚書走過來隻是左右轉了轉頭點了點和眾人示意了一下,然後就拉著六掌派進了學殿去了,似乎是有急事。
古耀說道“走,中午可以喝一壇,這苦日子到頭了。”四月十一上船到今天,可是滴酒未進,船上是沒有酒的;古耀又掏出牌子看了看,對蘇師兄說道“蘇流兄,中午我請你喝一壇。”
蘇師兄聞言嗤笑道“古兄,這時候誰還缺酒了,早一個月你怎麼不說這話?我請你也管夠。”
古耀有些訕訕的說道“唉,蘇流兄,這還不是之前說了大話了麼,那知道來了會是這般情況,都要結束了,這怎麼也得表示一下。”
金良說道“六掌派說了不要多喝,下午還要集合呢,一壇也就差不多了。”
焦俊安提步疾走道“膳房有沒有酒也不知道,少了去晚了可就沒了。”
古耀、蘇師兄聞言連忙跟上。
到得膳房一看,還真沒準備什麼,平日見到的都沒了,廚子們見到這些人回來,都有些訝異,說讓他們多等一會,不知道他們今日回來,然後趕緊準備菜肴去了。
古耀連忙問道“這酒也沒有了麼?”
廚子說道“有啊,一會就給你們備著,管夠,你們過一個時辰再過來吧。”
古耀說道“那你們幫忙先弄點下酒菜,過半個時辰我們先來喝點。”
廚子說好,眾人這才提著包裹回小樓各自的住處去了。
盧林回到房間一看,有人收拾整理過了,想著四月十一那天早上把空葫蘆帶走無比英明,若是疏忽了一下就被人發現了,真不好去解釋了,弄不好還會牽連管事監。
把包袱放下後,盧林拿出在船上寫好的看了起來,差不多過了兩刻鐘,盧林收好放在抽屜,就下樓準備去找薑星冉去了,剛下樓,就看見古耀和金良、蘇師兄他們正往膳房去,見到盧林下來就說道“盧師弟一起去先喝點。”
盧林說道“幾位師兄們先去,我一會和星冉一起過來。”
古耀笑道“盧師弟以後多半會是個耙耳朵。”
盧林聽得一愣,問道“什麼扒耳朵!?”
古耀說道“益州方言,不和你說了,我們先去喝酒了。”
盧林問道“六掌派交代的,幾位師兄都寫好了?”
金良說道“這也不是什麼太難的,早寫好了,剛才檢查了一遍。”
古耀和蘇師兄也都說寫好了,三人轉身就走了。
盧林不明白古耀說的扒耳朵是什麼意思,,隻覺得似乎有些揶揄的意思,回頭再問問清楚。
進了薑星冉的房間,盧林看見薑星冉也是在整理六掌派要的,便坐在旁邊玩著那十二個環的連環鎖,玩了有一刻鐘也沒完全解開,這個比九個環的要麻煩多了,第一次玩還是很費時間的,也要慢慢熟悉;薑星冉這時寫完了,收拾好了說道“走吧,小林子。”
兩人出門來,蘇師姐和雅師姐也正好一起從雅師姐房間出來,原來雅師姐寫這些也是頭大,找蘇師姐最後幫忙看看。
盧林想起之前古耀說的話,問道“雅師姐,扒耳朵是什麼意思?”
雅師姐聞言一愣,說道“什麼扒耳朵,是耙耳朵,益州的土話,耳根子軟的意思,一般是說男子娶親之後,家裡的事都是由女子當家作主。盧師弟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盧林沒想到是這麼個說法,一時間有些臉紅,這以後要是和薑星冉成親了,他多半是會聽薑星冉的,但是想著薑星冉應該不會當家作主;嘴裡說道“是聽古師兄剛才說到了,然後問他,他也沒和我多說,就說是方言。”
雅師姐看了眼盧林笑道“古耀多半說的是盧師弟你吧。”
盧林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薑星冉有些羞澀的說道“我可不會當家作主。”
蘇師姐笑道“星冉,你這話說得早了,等以後再說。”
雅師姐笑道“這耙耳朵不是什麼壞話,男子知道疼女子才這樣說的,古耀自己不就是個耙耳朵麼。”
盧林聽了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四人說說笑笑的來到膳房,大多數人已經來了,正就著下酒菜喝著酒閒聊得熱乎,那邊廚子們還在炒菜,古耀看見盧林過來了,招了招手“盧師弟、雲秀妹子、雅妹子、星冉妹子來分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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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林他們四人過去坐下,問道“古師兄,要分析什麼?”
古耀說道“剛才我們先過來,問了問廚子,他們以為我們明天回來,會給我們做最後一頓飯,我們剛才閒談覺得下午把寫的交給六掌派後就會結束了,該學的都學了,若不是我們這多學了一個月的水軍,應該一個月前就結束了。”
蘇師姐說道“古師兄這麼說應該沒錯了,去東海前一天六掌派也和我們說了留一兩頓飯的膳食用度就可以。”
薑星冉欣喜道“這麼說今天就可以離開了?”
焦安俊道“我們推斷是這樣。”
盧林問道“金良師兄,你這可曾問過六掌派?”
金良說道“我可不敢問六掌派,若是大掌派、二掌派他們,我們這些師兄弟可以去問問,問六掌派那就免了吧,六掌派看著和氣,其實嚴格得很,去過西關曆練都清楚;能夠說的時候他會告訴你們,不能說的最好不要去問,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盧林說道“那這多半下午就可以離開兵部了。”
蘇師兄說道“我們這商量等下讓焦兄弟去神策軍那邊問問清楚,當初謠師弟他們是在何處撞見裴易和沈筠的,一會能夠出去,大家一起去一步閣吃晚飯。”
盧林沒想到他們還惦記著去年十一月初一晚上,大家第一次在兵部喝酒聊起過的事情,再看古耀、金良、焦安俊、蘇師兄他們興致似乎都很高。
想想也是,大家在一起七個多月,之前金良、焦安俊、蘇師兄他們還一起走鏢走了四五個月,這一彆也不知道再見會是何時了,這麼多人還想聚在一起怕是很難了;盧林想著那年登天獄山頂,一晃已經過去五年多了,這些人他這五年是相繼都見過,但是再也沒有聚在一起過了。
沒過多久,廚子喊吃飯了,眾人這才拿著竹牌去打飯菜了,這時已經午時過半都過去了,眾人一直在膳房吃到未時二刻才各自回房拿著自己寫的東西去了學殿。
眾人進去後,六掌派他們已經坐在學殿了,見人都到齊了,就讓眾人把寫好的交了上去,王侍郎和馬侍郎在兩邊一個個的核對後收好。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就都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