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的時候,盧林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抱著他酣睡的薑星冉,一頭秀發散落在他胸口,心中無限愛憐,覺得一切是那麼的美好,想著不能辜負了佳人,兩人已然這樣了,等回到臨江坊和三叔好好商量一下,就在臨江坊和薑星冉成親,不對,那樣來不及去通知薑家,等到了合浦就先寫信回去告訴三叔,先讓三叔和薑家去說,等他和薑星冉回去就剛好。
過得一會,外麵天色漸亮,薑星冉“嚶嚀”了一聲接著嘟囔了一句“小林子”,便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盧林,盧林正想說話,忽然聞著房間的味道,覺得有些不對,連忙說了一聲“星冉,先趕緊起來。”然後趕緊下床穿衣。
薑星冉聞言,迷迷糊糊的,嘟囔著說“小林子,這麼著急起來做什麼,再躺會。”
盧林尷尬的說道“星冉,這艙房低矮密閉,味道有些不對,散不出去。”艙房通氣不行,歡愉的味道還有不少,穿好衣服盧林慌忙推開小窗透氣。
薑星冉聽了,鼻子聞了聞,頓時大羞道“這……”說著也趕緊起身穿衣。
盧林轉身又趕緊去開門透氣,一打開門,沒想到卻見盧十七娘和盧十九娘正斜坐在門口,頓時就尷尬了起來,盧十七娘說道“公子和少夫人起來了啊。”說著就拿著漱口的進來了,盧十九娘則是端著打好了水的木盆進來。
盧十七娘先進了艙房,聞著了味道,掩嘴輕笑了起來,薑星冉見狀滿臉通紅,盧十九娘端著木盆沒法捂嘴掩飾,小聲笑了出來,然後趕緊低下頭去了,薑星冉更是大羞不已,盧林連忙說道“昨夜不是和你們說過,你們勿需如此,多睡會也好。”
盧十九娘說道“公子、少夫人,請漱口潔麵。”
盧十七娘說道“公子、少夫人莫非是嫌棄我們了?”
盧林說道“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做慣了這些的,你們不用如此。”
盧十七娘說道“是十奶奶交代過我們的,應當如此。”
盧林聽得這話,便有些無言了,隻得受著了,薑星冉還算坦然,兩人洗漱完了,坐在床上修煉了會心法,結束後感覺確實不錯,盧林小聲說道“星冉,這男女之事似乎對心法修煉有些益處。”
薑星冉臉微紅的說道“似乎是有些幫助。”
盧林想了想,說道“星冉,古羽真人講過道門的陰陽之道;陰陽相衝化萬物,世間萬物,皆有陰陽之道。物物皆有陰陽,不可割裂,陰陽必相互依存陰中有陽,陽中有陰,衝氣以為和一陰一陽之謂道。
天地、上下、動靜、日夜、冷暖……這些都是陰陽,那男女也當是陰陽,若是世間之人隻有女子或是隻有男子,那就不會有存續了;男女是陰陽也符合,相互依存,陰陽交感,化生萬物,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窮焉之言。”
薑星冉羞道“小林子,你這般說也是有些道理……”
盧林說道“星冉,那我們去島上合練會看看。”
兩人隨即下得船來,盧十七娘和盧十九娘也跟著來了,盧林卻看見那些船工正在演練著陣法,這些天隨船南行過來,還沒怎麼在見到過這狀況,武南說這是當初九叔在去南洋途中指點他們的,遇見紅毛人劫掠過,布起陣法的合擊效果比他們圍攻要強過許多,自此常常練習。
盧林和薑星冉合練了一會刀劍合璧,招式之間更精妙了一些,還多一些默契,盧十七娘和盧十九娘也在一旁練起了拳法,盧林看了看正是南拳,歇息之時盧林問及,原來是趙師嫂教她們的,沒有強求她們練得如何,就是希望她們有些防身自保之力,平日往來鋪子,又是異國樣貌,容易遇見青皮閒漢糾纏,學點功夫好打發,如今就是遇見個也不是對手。
辰時早飯做好了,就都上船去了,繼續南行,上午和下午沒有下雨,薑星冉依舊操練那一百二十人,其餘時間就不管了,隻是讓他們平日不要飲酒,船上帶有酒水,允許五日一小飲就是,酗酒者直接往岸邊一扔,這一路都沒有人酗酒,想來鄭田川操練也是這般要求的,大多閒暇時這一百二十人是在艙房玩牌九、骰子之類的博彩打發時光。
武南在靠岸時也讓水性好的船工下水去尋覓文螺,這是盧林和他說的,在穿洲這夜是沒什麼收獲,就是捕撈到了一些扇蠣,幾十隻而已,盧林沒有去炙烤,薑星冉隻對文螺興趣大,就讓人養著,沿途過去捕撈攢多一些讓眾人一起吃上一回。
晚上盧十七娘、十九娘準備好了洗沐之物,要服侍兩人洗浴歇息,盧林實在是覺得有些尷尬,大木桶的水放好了,關上門和薑星冉沐浴,沒敢讓兩人來服侍;就是如此盧林還是有些臉紅耳赤的,雖然兩人已經有夫妻之實了,但都是在黑夜之中進行的,這般赤裎相對還是第一次,薑星冉亦是羞紅了顏麵。
兩人如此總好過讓盧十七娘、十九娘來服侍他們沐浴了,雖說還是二月底,但是一路南行過來如同初夏了,溫熱的水汽在艙房內蒸騰,一片旖旎的風光,但是門外還有盧十七娘、十九娘,兩人哪有什麼心情體會,匆匆忙忙洗淨了身體,然後開門到船頂站了一會,由得盧十七娘、十九娘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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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兩刻鐘左右盧林和薑星冉回到艙房,都已經收拾乾淨了,床上的褥子,已經換成草席了,還墊上了一塊薄薄的粉色褥子在中間,意味不言自明。盧十七娘、十九娘如此細心,二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白天薑星冉就去找來一些線香放在房中,睡前點燃了線香。
躺在床上,兩人說著話,盧林說及了早上的想法,薑星冉聽了心中歡喜,有些羞澀說道“小林子,你這麼安排也是可以的,雖說回到我家還要筵請,但最好是要把我爹娘請來。”
盧林說道“星冉,這你放心,嶽父嶽母這自然是一定要請來的,在臨江坊就簡單一些,不去請那麼多人了,鏢局那邊誰在就叫上誰,等到你家再多請一些人。”
薑星冉又想起一事來了,略有些緊張的說道“小林子,我們都這般幾回了,若是有了孩子怎麼辦?”這些事情她母親曾經都和她說及過的,她自己也懂些醫術,隻是那日在老宅情動,沒有想起,昨日還擔憂沒有孩子的事情,這時才想起來,頓時有些擔憂有了孩子起來怎麼辦了。
盧林聽得一愣,隨即說道“星冉,此次出海也就最多三月,也不會這麼快就有了,若是你真有了,那也是好事,你就隨大船去往番禺,從番禺先去臨江坊,等到了白沙津我寫信給小文子和雲峰他們,讓他們幫我把那幾間房間裝飾一番,你去了就可以住上了。”
薑星冉聽了輕輕“嗯”了一聲,低聲說道“都依你。”
盧林抱住薑星冉說道“星冉你若想回家回神都住也行。”
薑星冉貼著男兒胸膛說道“小林子,我倒是想去汀州住,你不也是在那出生的。”
盧林聽得感動,說道“星冉,你想去那就去。”
薑星冉說道“也就是想想而已,那邊等太平了再去吧,有沒有孩子還兩說呢。”
盧林笑道“我們再試試。”
薑星冉輕輕的“嗯”了一聲。
……
第二日一早,盧十七娘、十九娘進來服侍二人洗漱,聞著艙房內的味道,又看見案幾上那香爐,更是掩嘴笑了起來,盧林和薑星冉知道在這兩人麵前是欲蓋彌彰了,但此時艙房內的味道沒有了歡愉之後的氣息,盧十七娘、十九娘知道無妨了,若是武南他們上來就不會尷尬了,也是坦然多了。
這段海路武南熟悉,三月初一巳時三刻到得白沙津,邢祿一早就找盧林說了,盧林答應了一起去一趟太守府,邢祿先是帶著盧林和薑星冉、武南回家了一趟,就在城外漁村,邢祿報了個平安,讓人安排了飯食招待盧林在家吃午飯,並讓村中水性好的去幫忙捕撈文螺、扇蠣。
吃過午飯,邢祿就帶著盧林和薑星冉、武南去了城主府,在書房黎城主見到邢祿和盧林來了,分外驚喜,說道“盧公子,不,盧大匠,上次前來本官不知曉盧大匠身份,怠慢了。”
盧林說道“大人言重了,上次在下請城主幫忙,邢祿父子沿路幫了我不少,我一直沒過來謝過大人。”
黎城主說道“邢祿在白沙津一帶是出名的精通水性好手,能夠幫到盧大匠就好,盧大匠、武船主你們請喝茶稍坐片刻,我和邢祿說說話再來。”
盧林說道“大人你且忙就是。”
黎城主拱了拱手,就帶著邢祿去了裡麵,過得有小半個時辰後才出來,滿臉歡喜,說道“盧大匠是真人不露相啊,是本官眼拙了。”
盧林問道“大人何出此言?”
黎城主說道“盧大匠…盧總鏢頭,本官也不說什麼虛言了,白沙津數百年前本就是海港之城,興起是因為海運,如今凋敝也是因為禁了海運,邢祿剛才也說了此行見聞,邢勝能夠得市舶司王大人青眼,得益於盧總鏢頭美言,這於我白沙津可是大利好之事。”
盧林說道“大人,這是邢勝自己的能耐,王市舶官看重,得以去了市舶司的,我在其中並沒有說什麼。”
黎城主和邢祿當初一樣是不信盧林說的話,殷切的問道“聽聞盧總鏢頭要去南洋,不知在白沙津停歇幾日?”
盧林說道“大人,此行不宜多留,要儘早回來,明日就會離開。”
黎城主想了想,說道“盧總鏢頭,本官還想讓邢祿跟著你此去南洋,府中再去一人,不知意下如何?”
盧林說道“大人,這去南洋可能會不太平。”
黎城主說道“盧總鏢頭,儋州島這邊一直是有海盜出沒的,出海捕魚打撈也不是很平安,這些本官也是知曉,邢祿他也是自願去的,另一人就還需去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