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吃過早飯,盧林和薑星冉就去了溫陵分局,以雇主的身份,跟著鏢隊去往汀州了,兩人沒有騎馬,而是坐著馬車。
沿路盧林一直留心觀察有沒有人尾隨,直到歇息之時,也沒有什麼發現,夜裡盧林還暗中仔細查看了一下,同樣是沒有什麼發現。
白天接著趕路,一直到雜羅縣城,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鏢隊照例去了雜羅城中最大的客棧住宿,向晚他們來過幾次雜羅,客棧也是清楚,見到鏢隊過來,客棧掌櫃對這樣的大熟客自然是熱情周到得很,馬上叫來了三個夥計帶著眾人去存放車馬。
其中一個夥計頗是殷勤,看著向晚、張羨在指揮鏢隊眾人,上來討好似的說道“二位爺一路辛苦了,若是想在城裡消遣,我們熟悉,可以帶你們去。”
張羨說道“多謝小哥了,我們還要趕路,就不去消遣了。”
那夥計聞言識趣的說道“二位爺若是想去,隨時來找我們就是。”說完就去一旁幫著牽馬卸車去了,還不是和趟子手說著話。
待到都安排妥當之後,已經是酉時過了,向晚和張羨帶著眾人去了客棧旁邊的酒肆用飯。等到吃過飯回到客棧,盧林略微留神看了看,發現似乎少了一個夥計,也沒去多問,隻是暗自記在心中。
歇息一晚後,在客棧吃過早飯離開之時,來了三個夥計帶著眾人去取車馬貨物,薑星冉直接去了馬車上等著,盧林則是跟著去看了看,發現昨日和向晚、張羨說話的那個夥計沒在,而是換了另一個夥計,另外兩個夥計還是昨日的兩人,於是問那換過來的夥計“小哥昨日沒來,可是換了人了?”
那夥計說道“客官,我那同伴昨日請休兩日了,昨夜就回去了。”
盧林問道“你們都是雜羅城的人麼?”
那夥計說道“客官,我們不是雜羅城的,都是附近城郊的,我家在城外北郊藍家堡的。”
盧林隨口又問道“那請休的小哥是何處人氏?”
那夥計說道“是西邊王家寨的。”
盧林順這話再問道“你們在這乾了多久了?”
那夥計說道“我們幾個在這裡做了有兩三年,王兄弟是今年端午後來的。”
盧林“哦”了一句點了點頭,又閒扯了幾句,然後慢悠悠的上了馬車,隨即和薑星冉說道“星冉,一會注意一些,可能會有人來劫鏢了,這些人還真可能是附近堡寨的。”
薑星冉問道“何以見得?”
盧林說道“昨日吃晚飯回來,我發現少了一個夥計,剛才問了一下,昨夜就有一個請休了,就是附近什麼王家寨的,若是有人來劫鏢,那就是昨日請休的夥計通風報信去了,這夥計還是今年端午後來的。”
薑星冉說道“這麼說來還真是了。”
盧林說道“這邊的堡寨多是土樓,都是大家族聚集在一起,多的有上千人住在裡麵,少的也有三四百人,防野獸也防盜賊,就是數倍的官兵去攻打也不容易攻下來的,若是聚集個百八十人來劫鏢是很有可能的。”
薑星冉上次和盧林去汀州路過,聽得盧林說及過土樓、圍屋的情況,想了想,說道“小林子,要不要去和向晚他們說一聲。”
盧林說道“這客棧開了有些年頭了,不會去做勾結劫匪之事的,應該是沒有問題,但是附近堡寨的人就不好說了,還不知道有沒有彆的人在暗中窺視,還是小心一些的好,待會出了城再和他們說吧。”
待得出了雜羅城西門後,盧林借故要小解,悄悄和向晚、張羨說了一下,可能會有劫鏢的,多留心一些。
向晚和張羨聽了之後,也是謹慎吩咐眾人多小心一些,防護也要做好;往西五十裡左右就是上次遇劫的地方,眾人也是明白,沒有大意,鏢隊走起來就慢了一些。
差不多午時左右,走了有四十餘裡,離上次遇劫之處還有十裡左右,路過一塊十餘丈方圓的開闊之處,向晚便讓眾人就地歇息,生火蒸煮一些食物準備吃午飯。
盧林沒有下馬車,在車裡用千裡鏡看了看地勢,忽然看見前麵隱約有煙塵揚起,趕緊示意向晚過來說道“向晚兄,趕緊戒備,恐怕有人來劫鏢了。”
向晚聞言,便和張羨立即去安排去了,眾人先將車馬牽到旁邊林中去,隻留了幾人繼續蒸煮食物,其餘人都圍住後防禦了起來,那些鏢師和趟子手得知原由後,神情都頗為緊張,此行隻有五十七人,比上次少了一半;上次能夠抵擋住是因為還有鷺島那邊的兩個高手帶著幾十個人。
這次過來,不僅沒有了幾十個幫手,還留了二三十人留在溫陵,若是再遇見上次劫鏢的,怕是在劫難逃了,情緒難免有些慌亂、失望、灰心,埋怨之言也有什麼既然上次已經遇見過劫鏢,為何還要押鏢過來;而且人為什麼這麼少;為什麼不等臨江鏢局的支援來了再去汀州……
向晚聽得這些話,也沒有去解釋說盧林和薑星冉在鏢隊之中的情況,隻是說道“眾位兄弟,不用擔心這些,你們隻要護住鏢車,不要亂動,就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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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羨同樣是在安撫眾人的情緒“諸位,我們既然走這一趟鏢,也是考量過的,不會無故帶著大夥受累的,你們不要慌亂。”
兩位鏢頭鎮定自若的安排和話語,也讓眾人稍微安心了一些,但還是緊張的看向前方。
盧林在車中和薑星冉說道“星冉,一會你先彆出手,對方有三個高手,若是來了我和向晚、張羨去迎敵,你留心看還有沒有什麼變故;主要是那個五脈高手,不知是什麼來路,我會先對付此人,若是沒有什麼意外,你再出手,一起先擒拿此人再說。”
薑星冉聞言點了點頭說好,右手拔出劍,左手掀開車簾,向外看去。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眾人都聽得清楚,明白劫鏢的來了,向晚大喊道“列陣!迎敵!”
此時盧林帶著氈笠子,右手提刀,從車中竄了出去,躲入旁邊密林之中,眾人見到之後都是驚訝了一下,向晚也沒有去解釋,隻是喊道“不要分心,注意迎敵!”
盧林看向前麵,隻見一陣塵土飛揚,前麵有十餘騎衝了過來,都用黑布蒙著臉,看架勢後麵的人似乎還不少。
對麵領頭之人看見了鏢車,在相距二十餘丈左右停了下來,手一揮,後麵的人頓時停了下來,片刻之後,一陣箭雨射了過來;鏢隊這邊都紛紛用盾牌抵擋了起來,看起來頗有些章法。
不過百息之後,箭雨停了,有幾人受了箭傷,旁邊林中的車馬也有被箭射到了,頓時驚惶亂動了起來,一陣陣嘶鳴亂叫著。
此時對麵領頭之人策馬衝上前十餘丈大喊道“臨江鏢局的,此路不通,識相一些就把鏢留下,留你們的性命回雜羅去!”
向晚站起身說道“縱然身死也要護鏢,臨江鏢局亦然,不會棄鏢不顧的,有本事就放馬過來!”
張羨也站起身站在向晚身邊,問道“你們是何方神聖,竟敢來劫臨江鏢局的鏢!”
那領頭的冷笑道“劫的就是你們臨江鏢局的鏢,你們還真不怕死,上次你們人多,僥幸護住了,這次可就不會了,就你們這點人怎麼還敢來?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一會讓你們都死個乾淨。”
向晚說道“廢話少說,想劫鏢問過我手中劍再說。”
那領頭聞言手一揮,後麵的人頓時衝了過來,他自己也從馬上飛身躍起,拔劍刺向向晚,向晚向前兩步揮劍格擋,兩人一交手,高下立分,向晚連退三步,那領頭的則是不退反進,繼續揮劍刺向向晚;張羨見狀揮劍過來幫忙。
這時那領頭的身後又衝過來一人,攔住張羨,兩人交手一招,張羨和向晚一樣,明顯不敵,這也是個四脈五脈的高手了,盧林見狀按下氈笠子遮住麵容,從林中躍起,橫刀先替向晚擋住一劍,轉身又替張羨擋了一劍,兩招之後也感知這兩人都至少是五脈了,心中也是警覺了起來,這又多了一個高手。
那兩人的出劍都被盧林接下,心中頓時大驚,他們得到消息是鏢隊之中隻有兩個鏢頭,本以為手到擒來可以劫了鏢的,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這麼一個高手,還遠勝過他們了,連忙後退;旁邊還有兩人提著劍跟著兩人身邊,後麵的人也頓時止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