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們要去墳地,眾人失色,卻是不敢作半句言語。
崔正英和陽中離開這戶人家,夜色已然深沉,像是抹了漆一般,遠處寥寥幾點火光不知道是燈火還是那鬼火,反正看不真切。
就這樣師徒二人摸著夜色,朝著墳地那塊走去。稀鬆的土上堆了一些枯葉,腳踩上去,一沉,緊接著發出簌簌的聲音來,這聲音在這死靜的夜裡聽得格外真切。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二人隻覺得口乾舌燥,腳步變重,便徑自坐了下來。
“師父,你說那廝好不好尋得?”陽中從懷中掏出火折子。
崔正英映著火光,從袖中摸出一塊羅盤出來。
“師父,你這是?”
“噓”崔正英示意陽中不做聲響。
隻見那羅盤針抖動個不停,時而向左,時而向右,倒是奇怪地很。
陽中手中火折子的火光也不知怎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一樣,越壓越低,最後竟然熄去。
崔正英暗覺不妙,隻見他嘴裡咒語不斷,念罷,咬破手指,一下子扯開陽中衣服,在其胸口上寫了些莫名的鬼畫符。
“師父,這是為何?”
“中兒,你道行淺,為師感覺到此處怨氣很重,隻怕到時怨念會衝撞於你,那廝必在不遠處,記得見機行事。”
陽中諾下,退到了崔正英身後。
崔正英手執羅盤,手中緊攥桃木劍,亦步亦趨,向前尋去。
遠處不時傳來幾聲夜貓咕咕的聲音,陽中隻覺得一團什麼東西堵住了自己的胸口,感覺喘氣也並不是那麼順暢。
二人謹慎而行,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小石塹邊,石塹下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嫋嫋水汽飄升上來。
崔正英臉色凝重,朝著塹下望去。
“此地風水奇妙,看似蜻蜓點水之穴位,是個養屍殮葬的好去處,沒猜錯的話屍體應該從下而來。”少頃過後,崔正英舒開了臉龐,大膽做出了判斷。
“從水裡來?難道屍體也會潛水不成。”
崔正英沒理會陽中的言語,他蹲下身來,撿起一塊石頭,朝著塹下扔去,隻聽得沉悶的撲通一聲,看來水還不淺。
師徒二人攀著岩壁,小心翼翼地順著下到了塹底,好家夥有個好幾丈高,從上麵看看不真切,原來下麵是一個深潭。
一泓月光揮灑下來,傾倒在潭水之上,將潭水映照地綠油油的,潭麵之上嫋嫋水汽,宛如半個仙境。
走著走著,崔正英隻覺得手中木劍開始抖動地厲害起來,駐足一看,眼前不遠處乃是一個洞穴。
這個洞穴看著不大,但是洞口也有一人多高,洞口四周被密密地灌木裹著,看著也有一點壓抑。
師徒二人對視了一眼,向洞內而去。
濃濃的水汽撲打在陽中的臉上,緊張過後臉上火辣辣的,經水汽這麼一浸,整個人舒爽了好多,再說有師父這麼高的道行在,自然也不需記掛太多。
陽中使勁掩著火折子,生怕被那潮氣打濕,師徒二人從灌木叢中劈開一條道路,徑直向洞內而去。
洞內石壁之上啪嗒啪嗒地往下滴著水,剛到一處,崔正英連道“趴下!”
陽中眼疾手快,撲通一聲偃倒在地,隻見裡麵烏壓壓的一團黑東西朝著洞外飛出,待飛出洞外才認出那是黑蝠。
洞不是很深,待轉過一個很大的拐角後,瞬間豁然開朗了起來,陽中摸到拐角洞壁之上的燭龕,一下子點亮了起來。
眼前放佛是一個看似寬敞的墓室,中間橫放著一副很大的石棺,石棺上麵雕刻也不是很講究,倒是在這般水汽侵蝕下,變得晶瑩剔透,了無棱角。
石棺的一腳堆著一些黑乎乎的東西,看著像是些毛發和骨殖,看到這些陽中頭皮一下子麻了起來,他伸手指了指棺材,向崔正英示意了一下東西就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