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你。"梁千峰抹了嘴唇上的水漬,視線還有些渙散,說話時嗓子啞啞的。
夜離習慣性的將腦袋擱在梁千峰的頸窩那,迷戀的嗅著梁千峰的氣息"問什麼?"
梁千峰將視線重新彙聚起來,視線定在桌麵的裝著水的玻璃杯子上,一隻手需搭在夜離的腰上,一隻手被夜離緊緊握著。
力道大得像是怕他離開了。
梁千峰問"你想離開我嗎?"
夜離突然咬了一口人,聽見梁千峰因為疼痛而嘶叫的聲音,這才滿足的鬆嘴。
"是你想離開我。"夜離憤憤的斥責梁千峰,又安撫的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梁千峰的皮膚。
梁千峰揪住一小撮夜離的頭發,扯了兩下,說"我可沒這麼說過,夜離,留在我身邊吧,任何方式都可以。"
"好啊。"夜離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下來,甚至對自己有千萬種方式留下來而感到興奮,"任何方式都可以。"
梁千峰掙脫出這個過分甜膩的懷抱,捧著夜離的臉蛋,用一個濕吻強硬的將夜離留下。
碩大的水缸裡,夜離的衣服折疊好放置在一個架子上,他整個人栽在水裡,漂亮的魚尾在水缸裡浮動,魚鰭柔軟的擺動著。
梁千峰將一把手術刀全麵的消毒,勾手引著夜離上岸。
上了岸的夜離沒有立馬收起尾巴,聽著梁千峰的吩咐,甚至將自己的尾巴擺好位置。
梁千峰一手拿著刀,一手摸著那條魚尾,鱗片在手下滑過,逆著來撫摸,有些勾手。
"會很疼。"梁千峰說話時,撞進夜離的眼睛裡,他詢問著,明知道會疼,還是要這麼做,"你忍著點。"
夜離點了點頭,他說"是你的話,就不會疼。"
梁千峰苦笑著,抓起夜離的手,看了一眼那上麵的薄膜。
碘伏大麵積的將薄膜染成黃褐色,在上麵又覆了一層膜。
手術刀乾脆利落的將上麵的薄膜切割下來,鮮血不要錢的流。
一直到最後一塊薄膜去除,夜離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倒是梁千峰自己,手抖得差點切到夜離的手指。
夜離舉起鮮血淋漓的手,對著半空看了一會兒,嘻嘻笑著"我和你一樣了,你不會不喜歡我了。"
梁千峰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手抖得不成樣。
他撲到夜離懷裡,什麼喜歡不喜歡的,現在應該覺得痛才對啊!
這也隻是疼痛的開始。
一身人魚血的梁千峰拿著一隻玻璃瓶,將切割下來的蹼放進去。
他顫抖的手覆蓋在人魚最為脆弱的地方,摁了摁本該保持警惕的,而現在軟綿綿一點防備都沒有的肌膚。
梁千峰始終下不去手。
夜離不覺得痛,他卻覺得痛得要死,像兩個人的感官互換了一樣。
都說男人流血不流淚,可到了某些時刻,血是一滴沒流,淚是不要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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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沒告訴過夜離他要做什麼,夜離卻不用他告訴,連個眼神都不用給。
他的臉被一雙帶血的手捧著,嘴唇相碰間,眼淚順著溝壑流進嘴裡。
鹹澀的,這個吻一點也不好。
"記得要一直喜歡我。"
夜離說,這句話將梁千峰扔回最初。
他愣了神,完全沒料到夜離的下一步動作。
刀起刀落,一顆圓溜溜的藍色珠子從血水裡冒出來,另一顆晶瑩剔透的珍珠被夜離從梁千峰身上摸出來。
兩顆珠子相差幾毫米時,驟然發生劇烈的變化。
珠子飛向半空,周遭空氣扭曲在一起,形成小型的龍卷風。
衣訣冽冽,梁千峰顧不上其他的東西,雙手捂住夜離的腹部,想單靠自己的雙手止住血流不止的腹部。
夜離將他摟進懷裡"記得要一直喜歡我哦。"
他像平時一樣撒嬌,掙得梁千峰答應他那些離譜的條件。
"你不是已經想好了嗎?現在怎麼反悔了?"
"我不要你反悔,我隻是用自己的命換你的命而已,我不會後悔,我心甘情願,也不要你反悔,你不能反悔。"
梁千峰下巴擱在夜離的肩窩,雙手成爪抓住夜離的長發。
"我什麼也沒告訴你,你怎麼知道我要做什麼的?你又私自做決定!你又留我一個人!"
說完,梁千峰自己都懵了。
什麼叫"又"?
這下連梁千峰自己都搞不懂了。
夜離苦笑兩聲,氣息微弱,在梁千峰懷裡漸漸沒了聲息。
滿天瑩藍色的蟲子突然出現,圍繞著夜離的屍身飛舞,像迎接新生,又像告彆。
梁千峰抱著夜離放回水缸裡,他渾身的血在接觸水後,迅速向四周散開,將整缸水染成了紅色。
梁千峰手裡揣著那顆融合在一起的寶貝珠子,發了瘋似的往外奔去,途經的人攔都攔不住。
實驗室內,梁千峰離開後,江烏陽自隱蔽處走出來,他看了一眼水缸裡的屍體,無奈的歎了口氣。
沒一會兒,又出來一青一白二人,兩人依偎在一起,同時看向水缸。
那不就是上個世界的白虎青蛇嘛!
再轉眼,江烏陽一身裝扮迅速換去,變成了朱雀的模樣。
青蛇走到水缸前,點了點玻璃,青綠色的霧從他的指尖探出,慢慢圍繞住水裡的夜離。
隻聽青蛇輕輕歎息"可憐我的千鋒寶寶咯。"
梁千峰發瘋的要出去,一群人阻攔住他。
要出去也不是這個時候出去,現在還是白天。
而且梁千峰身上都是血,像剛從精神病院出來的。
要不是有人認得出他,現在堵著他不許出去的,恐怕就是持槍的士兵了。
這邊的騷動引來了上邊的人,來的正是卓勝。
梁千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著卓勝的衣袖,語無倫次的說自己要出去。
卓勝平靜的看著他,然後話不多說,親自帶著梁千峰出去了。
車廂內的血腥味濃厚,梁千峰的頭發被血塊黏連在一起,整個人狼狽至極。
卓勝推了一包濕紙巾到他麵前,見人失魂落魄,親手拿了一張出來,塞梁千峰的手。
梁千峰抖著手,隻將手裡的珠子擦得一塵不染,完全顧不上自己。
路程很長,一直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子,才到達目的地。
梁千峰一下車就要奔林子裡,卓勝急忙下車,把他叫住。
梁千峰回頭,看他。
卓勝問"他間接害死了你哥,你會恨他嗎?"
梁千峰苦中作樂,調侃道"你和他很熟嗎?這個時候來問我?在這裡,難道不是我跟他才是最熟的嗎?"
卓勝沒有跟他貧嘴的習慣,隻是默不作聲的看著他,知道他一定會回答自己。
果不其然,梁千峰轉身往林子中走,道"恨,也不恨,人就這樣了,恨還有什麼意義?"
林子深處,這裡和梁千峰猜測的沒錯,這些低矮的瑩藍色的蟲子,在守護著一個結界。
那結界的中心,是一條人魚石雕,祂一手撐著三叉戟,一手掌心向上舉著,像是在托著什麼東西。
梁千峰費力的將珠子放在人魚的手裡,他往後退一步。
以珠子為中心,向四處散發光芒。
而此刻,萬物將歸於原位。
恍惚間,梁千峰從那雕像身上,看見了夜離的影子。
怎麼會不恨呢?要不是得知吳歸文離世的消息,他永遠也不會用這麼極端的方法。
梁千峰閉上眼,聽了小布一句勸。
不過都是npc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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