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發現周大民領著她走的,並不是回家的路。
往前看了看,貌似再往前走,似乎就要進苞米地了。
當即就意識到不對勁,問道“大民,你、你這是要帶我乾嘛去呀?”
周大民回頭給了他一個噤聲的手勢,繼續拉著她鑽苞米地。
林柔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就漲紅了,這壞蛋帶她鑽苞米地乾啥啊?這要是被人看去,那不得丟死人啊。
不過,預想的苞米地激情沒有發生,周大民一路帶著她穿過苞米地,又走了一段泥濘的土路,一路來到了隔壁的龐家村。
“噓~”
周大民領著她來到一間廢棄的破房子跟前,示意她彆說話,又伸手朝著前麵指了指。
順著周大民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戶獨立建在村頭,周圍沒有鄰裡的破落泥瓦房。
隻有一間用來居住的房子,灶台、旱廁等等都在露天放著,這簡陋的程度,比他們家的情況都要誇張。
此刻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夜色漸黑,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相貌清秀的女人正從水缸裡舀出一瓢水,邁著蹣跚的步伐來到灶台前,倒進大鐵鍋裡。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女人似乎就用儘了身上所有的力氣,雙手撐在灶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很明顯,這個女人的身體狀況非常的不健康。
林柔下意識的就想問這個女人是誰,但剛轉頭,就看到周大民朝著她搖了搖頭。
於是隻能安安靜靜的繼續看。
共情能力很強的林柔越看心裡麵越不是個滋味。
就在這時,一個年紀跟周大民差不多的男人從一條小巷子裡走了出來。
他看到妻子正在操持忙活,當即大步走上去,邊說自己來做飯扶著妻子回屋。
接著,整個人挖了一碗大米放進鍋裡,蓋上鍋蓋開始蹲下燒火。
這生活條件、這日子過得,簡直狗見了都搖頭。
……
林柔饒是自己已經過得很苦了,但也依舊是有些見不得人間疾苦。
回去的路上,忍不住詢問周大民那對小夫妻的情況。
周大民解釋道“男的叫做任正,是個留過學的醫學博士。”
“他的父親是地主,前些年被打倒了,而他因為是地主之子的緣故,被劃分成了‘黑五類’,處處都受刁難排擠,所以就把日子給過成了這副模樣。”
“至於那個女人,似乎是他的青梅竹馬,現在生了挺嚴重的病……更多的我就不清楚了。”
林柔有些疑惑的看向周大民,問道“怎麼突然帶我來看他們?”
周大民說道“前些日子聽鄰裡說龐家村住進來一個留過洋的‘黑五類’的博士生,日子過得稀碎,都快揭不開鍋了……今個臨時起意,想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實際上,周大民得知這戶人家,並非是從村民們嘴裡得知的,
而是上輩子的時候,曾在一場慈善酒會上見過這個男人。
今個特意帶妻子來看,很重要的一點原因是想確認一下,這個男人現階段是否真的是住在這裡。
記憶裡,這個名為任非的男人,自從父親被打倒後,日子一度過得稀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