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漢良,快放我下來……”
胃被楚漢良堅實的肩膀頂得難受,曲畔拍打著楚漢良寬闊的背,聲音裡帶上了不適的顫音。
從前兩個人玩鬨時,楚漢良也這樣扛過曲畔,隻是那時的心情快樂無比,而此時卻滿是酸澀。
楚漢良將曲畔放在路邊乾淨的大石上,轉身背對曲畔。
男人的背比從前還要挺拔,如山嶽般矗立在她眼前,曲畔自暴自棄地趴上去,閉上眼縱容自己貪戀這片刻的溫柔。
楚漢良將手裡的傘塞進曲畔手裡,兩手穩穩托住曲畔腿彎在雨中疾行。
走進李村,一群冒雨玩耍的孩子,泥猴子似的圍過來,被追上來的霍潤鐸驅散。
楚漢良沒去過李媽家,曲畔指路,來到村尾倒數第三家。
楚漢良放曲畔下來,曲畔敲響黑漆大門,出來應門的是位陌生的中年婦人。
婦人見兩個天仙似的人站在門外,忙回頭叫許有。
許有認識曲畔,讓婦人趕忙進屋燒水沏茶,大開大門請曲畔和楚漢良進來。
三間大瓦房已有些年頭,堂屋裡的桌椅朱漆斑駁,隱約可見主人家曾經的興旺。
曲畔與楚漢良落座主位,開門見山問許有關於李雀的事。
當年曲瀚之秘密處置了李媽,對外李媽卻是得急病去世,就連許有也是這樣認為,見了曲畔仍不忘感激主人家當年為老伴掏錢治病的恩情。
聽曲畔提及夫妻二人唯一的女兒,許有長歎。
“六年前仲夏,有個男人趁家裡沒人輕薄了雀兒,從那以後雀兒那個傻丫頭便死心塌地認準了他,聽說他家有難,還給他指路去了酉莊。”
六年前仲夏?那不是她救下楚漢良的時間嗎?曲畔錯愕。
“你見過那個男人?”
許有又是重重一歎,“沒見過,那人是晚上潛進雀兒房間的,第二天早上早早就走了,除了雀兒自己,誰也沒見過。”
曲畔深深看了眼麵色如常的楚漢良。
“我可以見見雀兒嗎?”曲畔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找不到了……”
許有拿袖子抹掉眼角混濁的淚,道。
“她姆媽沒了以後,雀兒總說她姆媽是被人害死的,說是要找到那個男人,讓那個男人幫她報仇,走了以後再沒回來過。”
“那有沒有雀兒的照片?”
曲畔拿出一封紅包放到八仙桌上,端茶出來的婦人進來看到,頓時麵色一僵。
許有覷見自家婆娘的臉色也跟著肉疼,但還是實話實說。
“都說照相會把魂攝走,沒有照片的。”
曲畔不動聲色的將紅包推到婦人麵前。
“這裡是十塊大洋,隻要你們說出雀兒孩子的下落,這錢就是你們的了。”
婦人將茶杯放到桌上,回頭瘋狂朝許有擠眼睛,許有悶頭抽煙,抽光一煙袋鍋煙才艱澀開口。
“死了,丟亂葬崗去了。”
“誰丟的,什麼時候丟的?”
“她姆媽,五年前白露後第三天早上。”
跟曲殿文說的時間對上了,曲畔卻並沒有感到高興。
“雀兒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