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就這樣,手腕抬高點,快速摁下快門。好——”陳詩豪不禁鼓掌。這除靈相機構造不同於一般的老式相機,上麵又有測試靈體的設備,又有怎麼調節聚焦,以及用八卦分類匹配的鏡頭借用天時地利打擊靈體的設定。高銳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才基本掌握要領。
“大白天的,我這店又設了防護法,鬼都不會來一個的。你先這麼乾練練,過幾天我帶你實戰實戰。鬥鬼得膽子大,心正則氣正,否則就會被臟東西乘虛而入。你現在要是遇到個凶的,估計先嚇得手足無措,這不行,還得練練。哎呀,你不是還去找楊海去嗎?先去吧,彆忘了手珠,一定要戴好。”
“好的。”高銳晃了晃手腕上的手珠,笑了笑。
十六中是高銳和楊海的母校,兩個人的高中時代就是在這裡度過的。那家叫作悅然居的飯館,距離學校不遠,因為價格便宜、菜的味道很好,在那附近很受歡迎。高中時,不少同學喜歡去那吃飯。因為沒騎電動車,所以高銳叫了一輛出租車去往悅然居。
一晃,高中畢業都這麼些年了。乍一走進悅然居,高銳都有點恍然隔世的感覺。
楊海早就到了,正坐在角落裡的一張桌前,見高銳到了,笑著衝他招了招手。
“你來的可真早!”高銳意外地說,“不忙嗎?”
“我今天特意請了假,”楊海看了看高銳,“兩次見麵都是在案發現場,尤其是高偉的事,我想你也一定很難過。那幾天比較忙,都沒顧著你。”
楊海這麼一說,高銳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彆這麼說,其實你這麼忙也是為了大家安全。高偉的事我是挺難過,但也希望能水落石出。你們忙,也是為了給……給受害者一個公道。”高銳心想,這事要是像陳詩豪說的是鬼魅所為,警察能查出來嗎?就算查出來又能怎麼樣呢?陳詩豪之前關照過他,儘量不和普通人說這些事。一來也沒人信,二來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此,高銳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楊海聽了高銳的話,苦笑了一聲“警察忙其實不是什麼好事。我舅說得好,寧可我們下崗,也不希望太忙。何況,如果忙真的有用,那忙倒也值得。就怕……”
高銳知道楊海的事,見他這個神情,便知道他所指是什麼。
這件事是楊海的痛,也是他舅舅趙武的痛。
“老板,可以上菜了。”楊海向店家吩咐道。
不一會兒,菜上桌了,一盤小炒肉,一盤糖醋裡脊,一盤三絲爆豆,一盤燒茄子,外加兩碟小菜。
這些,都是高銳喜歡吃的,楊海還記得。
高銳有些感動。
舉起筷子吃了一口,菜的味道竟然一點沒變。
“阿姨還好嗎?”吃了一會兒,楊海問道。
“還好,就是心率近來有些不齊。那些年在市裡打工落下的毛病,不過縣醫院有位大夫水平還可以,我媽他就在家那邊治了。”
“再忙也要多關注阿姨的身體,可彆像我一樣,我現在想讓我媽罵我都不知道去哪兒找她。”
高銳的手顫了一下,猶豫再三,他還是問出了困擾他好久的問題“楊海,你這幾年怎麼和大家斷了聯係呢?我之前一直以為你報考的金融專業,還以為你不在江元了呢!你又怎麼做警察了?”
楊海尷尬地笑了笑,帶著幾分失落地說“其實說什麼學金融,那是我讓咱們班主任騙大夥兒的。其實我第一誌願填的就是公安大學。原因你應該很清楚。其實我舅不想讓我一直絆到這件事裡來。他說查案有他,我隻需要好好生活就行。但不行,我心裡邁不過這道坎兒。那段時間,其實我挺混亂的。看見彆的同學,父母送他們去高考,還一同研究怎麼填報誌願,我是各種羨慕嫉妒恨,每天都想有一條蛇在我心裡鑽。我那時覺得隻要遠離大家,我就可以不再受這份罪。所以我切斷了和大家的聯係。但是,這幾年過來了,我發現這麼乾挺蠢的。”說到後麵,楊海的眼睛有些紅了,他揉了揉眼睛,努力沒流出眼淚。
高銳歎息道“這麼多年了,難道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我舅沒有放棄,我也沒有放棄。可事情就是查不下去了。不是沒有什麼線索,而是找到的線索都斷了。”
“什麼意思?”
“你知道嗎?其實我爸當年在偵破一起舊案。二十多年前,有人利用江元市的交通位置,從事販賣兒童的犯罪活動。當年警方已經掌握到的就有十二起,涉及16名被拐兒童。犯罪分子十分狡猾,連買家都沒見過其真麵目,以至於當時這人已經乾了有十年之久依舊逍遙法外。我爸摸排很久後發現了線索。但似乎拿捏不準,他也沒法輕易下結論。可就這樣,不知道怎麼,我媽後來就被人綁架了。再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不過,我爸還是查到了什麼。我舅一直不肯讓我介入,我就自己查,可查來查去也沒找到什麼。我舅後來知道了,他告訴我其實他也在查,也不是沒有線索,而是全都中斷了。隻是到底是什麼,他又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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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方向嗎?”
“方向?”楊海抬眼望了望飯館的天花板,“之前沒有,但最近我覺得應該有了。行了,不說我了,菜都快涼了,吃吃,說說你這些年吧!”
高銳自己簡要說了這些年的情況,楊海聽得唏噓不已,說“彆難過了,兄弟,宋薇和你掰了,那是他的損失。你彆看李恒牛成那樣,富二代是吧?有他們四方集團哭的時候。這個,我就不方便透露了,你且等著吧!咱們倆,生分了好幾年,這事怪我。”
“怎麼能怪你呢?”
“的確怪我,我和誰不聯係也不能和你斷了聯係呀!或許我在,那李恒還不敢明目張膽把宋薇給搶走了。”
“彆,你是執法的,為了哥們義氣弄出事兒來,我可不願意看到。”
“你呀,還是傻得可愛!”
吃過飯後,高銳問道“那叔叔現在怎麼樣?”
楊海目光暗淡“還在精神病院裡。沒有什麼起色。估計以後,也就那樣了。”
高銳看著楊海,醒悟道“你今天請假是想去看看叔叔?”
“是!所以還有時間,我就順便把你約出來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不等楊海回應,高銳繼續說道,“叔叔當初我也見過。這麼些年了,我也想看看他。”
江元市第五人民醫院是精神疾病專科醫院,建在城西靠近郊外的地方。楊海駕車花了一個小時才到。為了配合患者治療,五院特意選在這麼個地方營造了一個靜謐氛圍,作為患者療養的環境。高銳第一次到這裡來,若不是楊海一路介紹著,他還以為是到了某處設備齊全的養老院。
楊海說明來意,負責看護的護士“哦”了一聲,說道“42號病人嗎?在花園呢!剛才就有人來探視了。”
楊海覺得奇怪,父親是獨生子,祖父母去世後,家裡也沒有什麼親戚了。
是誰來探視他呢?
護士帶路,兩個人跟隨著來到了一處布置彆致、環境宜人的花園。護士指著遠處一個坐在花樹下的椅子上、穿著病號服的五十多歲的男人,說“就在那裡。”
兩人謝過護士,走上前去。遠遠地,楊海就看到花樹旁邊背立著一個婦女。當兩人走近後,楊海驚呼道“季局!怎麼是您?”
“你說什麼?王總和李遠以前認識?”陳詩豪大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