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左瀾從臥室裡出來了。
坐在沙發上的薑景奕一下子站起來,走到左瀾麵前,用期盼聽到好消息的眼神看著左瀾。
“談完了。”左瀾輕鬆地笑了。
薑景奕沒太明白左瀾這簡單的三個字裡有什麼其他深意。
“慕可可同意回家,而且應該是接受了你所說的那個理由。”左瀾不好意思說成“我是你未婚妻”,“她現在正在衛生間裡簡單收拾一下自己。等下她出來就回家。”
薑景奕腦袋裡一直緊繃的那根弦鬆了下來。
“一會兒我送可可回家。你開車了嗎?”
“我是開車來的,不過我覺得我應該和你一起送她回家。這樣似乎更合情合理。我的車先停在酒店,送完可可你送我回來取車。”
薑景奕想了想,左瀾說得有道理。既然謊話已經編織了,就得讓它像是真的,越真越好。
“好,照你說的做。”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臥室的門打開了。慕可可耷拉著腦袋,徑直去撿起地上的鞋子穿上。
“讓一下。”慕可可從左瀾和薑景奕中間過去,彎腰去拿沙發上的大衣。
這丫頭,真是任性。左瀾心裡嘟囔著。
慕可可慢吞吞地穿好大衣,拿著包,冷冷地看著她麵前的兩個人。
“走吧,都愣著乾嘛。送我回家吧。”
嘿,這丫頭。要不是看在薑景奕的麵子上,左瀾絕對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三個人出了酒店,向薑景奕的車走過去。
慕可可很自然地想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剛開個縫隙,車門就被一隻手給關上了。
“這個位置不應該是你坐吧?”左瀾的手按在車門把手處。
慕可可嘴巴半張著,想要說什麼又覺得說不出什麼,隻好悻悻地打開後排車門,坐在了後排座椅上,然後重重地關上了車門。
薑景奕站在駕駛室車門旁看了對麵的左瀾一眼。左瀾擺擺手,示意薑景奕不要理睬,然後她打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座位。
路上,車裡很靜,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左瀾發現,慕可可從後視鏡裡偷偷觀察她。
左瀾不動聲色,裝作不知道。
“到了。我們送你上去。”薑景奕回頭對慕可可說。
他說的是“我們”,雖然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可左瀾聽到這兩個字,心裡還是特彆欣喜。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慕可可仍舊擺著一副臭臉,“都送到樓下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你還能一直看著我啊?我走了。”
說完,慕可可打開車門,拿上包,跳下車,頭也不回地進了大門。
直到慕可可消失在視線中,薑景奕才長舒一口氣。
左瀾從沒見過薑景奕如此狼狽,哪裡還有在法庭上穩重成熟大氣的風度,完全就像是一個受了欺負還不敢還手的小媳婦。
左瀾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也覺得自己很好笑。”薑景奕也笑了,自我解嘲道。
“對不起,薑律師。我不是在嘲笑你。我是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太戲劇性了。還有就是——”左瀾頓了頓,“您一個大律師被一個小丫頭欺負得毫無招架之力,有點出人意料。”
“今天所有的事情也都很出乎我的意料。”薑景奕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看著前方說。
“我覺得可可她可能不會輕易作罷,這件事可能還會有下文。”左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