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功法的掌握果然是實踐出真知,已經都突破到了【小成】這一等級。
而紫府璮中掌心陰雷法並沒有如陳疏言想象的那樣並入霓真拳術讓陳疏言不得不感慨這一門功法的門檻果然是高的很。
但是此刻也顧不得更多感慨了,他還要應付這位“不速之客”。
琉璃瓦當垂落的月華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溪,陳疏言望著這位自稱“季悉”的老年修士,唇角笑意似簷角銅鈴般輕晃“季師兄,據你所說你在這裡呆了十幾年的光景了,外間還有鬼母用無麵俑假扮成你的模樣誘殺青羊宮弟子……倒是令我如何能信。”
季悉抬手斟茶,碧玉盞中映出他鬢角霜色“陳師弟所慮所想有道理,我有伴生寶劍碧淵劍,出鞘時劍鳴能驚破姑獲鬼母的無麵俑,寶劍雖有靈性,但也十分有限,自從姑獲鬼母以無麵俑假扮成我的模樣後,劍靈就不見了,我隻求師弟把碧淵劍靈帶過來,到時候就真相大白了。”
陳疏言用說話的功夫悄無聲息的展開真元,用高達七層的陣法熟練度慢慢探究此地法陣紋路,此時的他眼睛裡再也不是剛才的景象,每一呼吸都能感受到陣法的共振,這已經可以稱得上大師了,完全可以隨自己的想法神不知鬼不覺的更改五道陣紋之下的任何法陣,而這困龍陣也不過五紋法陣,不足為道也……
青石井沿爬滿暗紅苔蘚,季悉銀發垂落如月下霜河,眼尾朱砂在幽藍鬼火映照下似一滴凝固的血淚。他指尖摩挲著井口冰涼的青銅紋路,聲音輕得像一縷煙“無妄海眼原是上古水官隕落時左眼所化,三千年滄海桑田,神軀腐肉化作青冥江,骸骨凝成霓霄七十二峰,唯獨這顆眼珠沉在江底,日夜吞吐香火執念,終成一方凶煞絕地。”
陳疏言不動聲色,倚著槐樹殘根,冰火兩儀劍斜插在青磚縫隙中。劍柄垂落的赤紋流蘇無風自動,仿佛在應和季悉口中那段湮滅的往事。他忽然輕笑“季師兄倒是與這海眼同病相憐,都被困在不見天日處,與怨鬼為鄰。”
“放肆!”季悉廣袖翻卷,井中玄冰鎖鏈如毒蛇暴起。陳疏言卻不閃不避,任由鎖鏈擦著耳際刺入槐乾,腐臭木屑簌簌落在他肩頭“師兄若真能動殺心,何須等到此刻?”
月光穿過虯枝,在季悉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暗影。他忽然並指按向自己眉心,七道暗紅煞紋自衣領下蜿蜒而出,如毒藤纏住脖頸“七煞鎮命咒,以水官怨氣為引,鎖我神魂一十三載。你若肯尋回碧淵劍靈……”
“我若不肯呢?”陳疏言突然打斷,劍尖挑起井底浮動的青冥水光,“葉師妹還在你陣中,師兄卻要空口討人情?”
話音未落,井底傳來琴弦崩斷的錚鳴。葉姝慧藕荷色裙裾自虛空中一閃而逝,腕間銀鈴叮咚三響,正是求救暗號。
季悉眼底幽芒驟亮,玄冰鎖鏈轟然絞碎半截槐枝“陳師弟這般聰慧,當知何為投鼠忌器。”
陳疏言垂眸凝視劍穗上凝結的夜露,忽然笑得溫潤“師兄想要碧淵劍,我想要葉師妹。這筆買賣……總得先驗驗貨。”
季悉瞳孔微縮。星紋勾連成北鬥吞月之象,竟與井底煞氣隱隱共鳴,這廝方才聽他講述無妄海眼來曆時,竟暗中篡改了困龍陣的陣樞!
“轟!”
青磚炸裂如雨,陳疏言拽著葉姝慧的腕子倒飛而出。少女發間白梅香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焦尾琴弦已儘數染紅“那老鬼在陣眼處埋了……”
“知道。”陳疏言並指抹過她掌心傷口,紫府陰雷化作遊絲鑽入經脈,“季悉神魂與煞氣同源,殺他便是破陣,破陣便是害你,好個陽謀。”
話音未落,季悉的歎息似從九幽傳來“陳師弟這般不乖,倒讓為兄難做了。”玄冰鎖鏈洞穿虛空,竟在兩人足下凝成七煞困龍樁。陳疏言反手將葉姝慧推向生門,兩儀劍悍然劈向最近一根冰柱“開!”
劍鋒觸及冰柱的刹那,季悉銀發突然暴漲如銀河倒卷。發絲間纏繞的怨魂嘶吼著撲來,卻在觸及陳疏言道袍時被雷紋灼成青煙。他眼底金紫異色流轉,忽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季師兄,你猜我這口精血能燒穿幾重煞氣?”
暮色如染血鮫綃垂落荷池,殘敗蓮莖在漩渦中扭曲成猙獰鬼爪。江凜足尖輕點青石,腰間銀絲軟劍嗡鳴示警,腥風卷著碎葉掠過他眉間朱砂,帶起一縷刺痛。
“江師兄,這漩渦怎的泛著金芒?”身後弟子王煥顫聲發問,手中火折子映得水麵浮凸出密密麻麻的《往生咒》。話音未落,池底忽有青芒炸裂,萬千殘荷化作利刃破水而出。
“退!”
千鈞一發之際,容無念趕了過來。她一直與江凜等人走散,這次遇到如何不高興。藕荷袖如流雲漫卷,十二瓣青蓮虛影堪堪罩住眾人。劍刃撞上蓮瓣迸出金鐵之音,碎葉擦過容無瑄臉頰,帶起一線血珠。小公子九連環脫手飛出,東珠撞碎三柄殘荷劍,卻在觸及第四柄時轟然炸裂。
“叮——”
清越劍鳴自漩渦深處蕩開,碧色劍光如寒潭映月,瞬息劈開十二重青蓮。容無念踉蹌後退,發間冰魄簪應聲斷裂,青絲散落間瞥見兩道血霧,王煥與另一名弟子已攔腰而斷,臟腑混著符紙飄在血泊中。
“廣成宮容氏?”碧色劍光凝成頎長人影,發如霜雪垂落腰際,眉眼似工筆描就卻無瞳仁,周身流轉的劍氣將池水割裂成珠簾,“我乃季悉佩劍碧淵,爾等可願助我尋主?”
語氣雖是問詢,卻不容置疑。
容無瑄正要開口,江凜突然暴起。銀絲軟劍化作遊龍直取劍靈咽喉,袖中十二枚離火符同時炸開“裝神弄鬼!”
“蚍蜉撼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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