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之前是在哪個服裝廠上班？能跟我說說具體情況嗎？”江陽追問道。
蔡春梅點點頭，擦乾眼淚，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在郊南的燕京服裝廠，廠子很大，以前效益很好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我和孩子他爸都是外地來的，在廠裡都是臨時工，裁員的時候，第一個就裁我們這些臨時工。”
江陽點點頭，心中了然。
看來這個燕京服裝廠，也是靠著國家扶持勉強維持經營，離倒閉估計也不遠了。
裁掉臨時工，不過是垂死掙紮的開始罷了。
他囑咐蔡春梅好好照顧李小妮，然後對大壯說“走，帶我去一趟你之前上班的服裝廠。”
大壯撓了撓頭，憨厚地應了一聲“好嘞，陽哥。”
燕京服裝廠位於郊南，位置偏僻，廠區大門鏽跡斑斑，牆皮脫落，露出裡麵灰色的磚塊。
門口的傳達室，窗戶玻璃缺了一塊，用報紙糊著，上麵還印著“計劃生育好”的標語。
江陽和大壯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個穿著褪色藍色製服，戴著紅袖章的年輕保安攔住了。
“乾什麼的？”
保安小劉斜著眼，語氣不善。
雖然廠子效益不好，但好歹還是國營單位，規矩不少。
“來找廠長談合作。”江陽開門見山。
小劉上下打量著他，一身普通的藍色中山裝，腳上是千層底布鞋，怎麼看也不像什麼大老板。
這年頭，能跟廠裡談合作的，哪個不是西裝革履，派頭十足？
這小子莫不是在誆他？
他立即不耐煩地揮揮手“廠長很忙，沒空見閒雜人等，趕緊走，趕緊走。”江陽眉頭微皺“你一個小小的保安，就敢替廠長做決定？耽誤了廠長的大生意，你承擔得起責任嗎？”
小劉愣住了。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竟然有如此強大的氣場。
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妥協了“那……那你跟我來吧，不過要是廠長不見你，可彆怪我。”
江陽跟著他穿過雜草叢生的院子，來到一棟兩層小樓前。
樓道裡光線昏暗，牆壁上貼滿了各種標語和通知，散發著一股黴味。
小劉敲了敲二樓最裡麵一間辦公室的門，然後推門進去“廠長，有人找您談生意。”
辦公室裡，一個身材臃腫，頭發稀疏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後，悠閒地喝著茶。
他聽到小劉的話，抬起頭，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
“我不是說了嗎？不見任何人，你是什麼耳朵？”
莊永強放下茶杯，語氣不善。
小劉有些委屈“可是他說……是來談生意的……”
莊永強壓根不信，瞪了他一眼“談生意？就他這打扮？你有沒有點眼力見？趕緊給我滾出去！”
“莊廠長，火氣彆這麼大，傷身。”
江陽語氣平靜，絲毫沒有被莊永強的態度影響。
“我今天來，是想跟您談一筆生意。”
莊永強嗤笑一聲“現在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跟我談生意了？小劉，你怎麼什麼人都往裡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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