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將述出病因,下一刻,男子便掐著她脖子,狠狠甩開。
痛——
陸聽嵐碰撞在香爐上,渾身骨頭仿佛都快散架了。
而另一邊,始作俑者聶棲庭,竟一拳搗在了那價值不菲的黃玉銅鏡之上。
銅鏡凹陷,嵌玉碎裂。
額角青筋似要爆裂開來。
陸聽嵐心提到嗓子眼,他的蠱毒已經很嚴重,照此下去,很可能真的就變成行屍走肉,瘋魔半生。
這才剛婚配,陸聽嵐還不想守寡!
她顧不得自身的疼痛,快步跑出門去,在院中尋覓到幾株龍葵,取其根葉回到房中,捏成了圓團,十萬火急地喂到了男子嘴邊,“快服下!”
龍葵葉子苦澀,他鋒刃的視線壓到陸聽嵐臉上,“你給本座吃的什麼!”
“你放心吃,毒不死!”
陸聽嵐暗想,最毒之物都已在他體內,還有什麼能要了他命?
枝液滑過喉頭,沁涼蔓延。
竟出奇的立竿見影,體內燥熱的淤氣,瞬間化開,那股殺人嗜血的衝動漸漸緩解。
他單臂撐著銅鏡,喘息粗重。
陸聽嵐見他平息下來,跟著舒了一口氣。
她是多活了半輩子,看來很多事,還不是她能掌控的。
房中一派狼藉,陸聽嵐泄力坐在圓凳上,“這草藥隻能緩解一時之痛,卻不能根治大人的蠱毒。”
“你會醫?”聶棲庭側身,瞳仁不再浸血,但那深如古井般的眼,還是令人不寒而栗。
“大人莫非忘記,我乃陸神醫之女,女承父業,理所當然。”
她揉了揉酸疼的肩胛,站起來,欠了欠身,“不過大人請放心,你的隱疾,我斷不會透露一二,他日我便與你成親,夫唱婦隨。”
陸聽嵐誠意十足,率先表態。
她能感覺到聶棲庭無形散開的殺意,能左右朝局,操縱皇室之人,絕非心慈手軟之輩!
陸聽嵐一席話入耳,聶棲庭禁不住笑了。
他勾起薄唇儘顯桀驁,“好個神醫之女,分明有錦繡前程,非要擇本座為夫婿,還真是特立獨行。”
連親爹都覺著她腦子被驢踢了,無端得了便宜媳婦兒的聶棲庭,心生疑竇很正常。
“大人有所不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厭倦了爭奇鬥豔,隻願過安心日子。”陸聽嵐細細說來,一眼望去,露出哀憐,“大人可願借片瓦,分一口食,給小女一處安身之所,自當感激不儘。”
美人惹人疼惜,更何況,陸聽嵐展開掌心,素手之中赫然是幾枚多餘的草藥丸。
聶棲庭眸色漸深,“無妨,太後之意,誰敢不從,承蒙陸大小姐垂愛。”
二人視線交融,卻各存疑心。
“小姐!”
當下,暮雨聽聞院內跟進了強盜似的,鬨騰了半晌,才被侍衛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