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中,守夜的兄弟時不時傳來輕微的踱步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很快,我的棺材蓋被打開,一群兄弟們罵罵咧咧的清理著我棺材裡的血,而那塊鐵板我已經藏在了棺材下麵的墊子底下。
漫長的黑夜中,我始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每一絲細微的動靜都牽動著我的神經。
不知熬過了多久,靈堂裡的氛圍慢慢有了變化。原本沉重壓抑的氣息裡,多了些嘈雜的響動,有人在收拾東西,有人在小聲商量著什麼。
我知道,這是大家在度過這個難熬的夜晚後,逐漸恢複了一些生氣。
第二天中午,靈堂裡依舊彌漫著壓抑的氣息。
胡子趁著眾人稍作休息,悄悄靠近我的棺材,用隻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堅哥,陽哥剛剛給我發了消息,他已經感覺不到那個十六號房的煞體在監視著了,並且他已經開始度化凶器上的煞氣了。我師父已經知道了你的計劃,他也去宣布你的死訊了,臨走前還說你這小子真是雞賊……”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中一喜,原本緊繃的神經也稍稍放鬆了一些,看來葉猛已經確認了我徹底死了。
老前輩不愧是老前輩,一下就猜出了我要乾啥。
可緊接著,就聽到胡子他們去吃飯了,腳步聲、交談聲交織在一起,十分嘈雜,隨著聲音逐漸遠去,靈堂再次陷入寂靜,我的心又懸了起來,緊張感如潮水般再次將我淹沒。
我躺在棺材裡,每一絲細微的聲響都被無限放大,外麵的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都能讓我神經緊繃,生怕這是葉猛的人前來刺探的前奏。
我在黑暗中屏氣斂息,全身的肌肉因為緊張而緊繃,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葉猛的人再次掀開棺材蓋的場景,冷汗不自覺地從額頭冒出,順著鬢角滑落。
時間在這緊張的等待中變得無比漫長,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我暗自想著,葉猛真的會這麼輕易就相信我死了嗎?
會不會還有人再來刺探?
他會不會在謀劃著什麼更大的陰謀?這種未知的恐懼讓我愈發不安。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靈堂外始終沒有傳來那令人膽寒的腳步聲,葉猛似乎是真的信了我已經死了,並沒有人來探查。
這讓我在慶幸之餘,又感到一絲疑惑,葉猛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是真的放鬆了警惕,還是在等待一個更致命的時機?
在這寂靜的棺材裡,我無法得到答案,隻能繼續保持警惕,等待著後續的發展,每一刻都像是在與命運進行一場無聲的博弈。
躺在棺材裡十分的無聊,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與擔憂,緩緩放出精神力。
刹那間,外麵的畫麵如潮水般湧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隻見笑笑雙眼紅腫,目光呆滯地盯著我的棺材,眼神裡滿是空洞與迷茫,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仿佛已經哭乾了力氣,再也流不出來。
她的小臉上寫滿了疲憊,原本靈動的神情消失不見,隻剩下無儘的哀傷。
吳寡婦靜靜地坐在一旁,她易容過的臉上皺紋似乎更深了,整個人顯得更加憔悴。
她的眼睛腫得像核桃,目光中透著深深的悲痛與不舍,一直盯著我的棺材,嘴唇微微顫抖,像是在無聲地念叨著啥。
金鳳站在棺材旁,雙手緊緊地抓著棺材邊緣,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悔恨與痛苦,紅腫的眼睛裡閃爍著淚光,死死地盯著我的棺材。
也看不出她此刻在想啥。
袁幽靠在牆邊,臉上滿是倦意,一隻手夾著煙,他的眼睛同樣紅腫,眉頭緊鎖,目光凝重地看著我的棺材,似乎在思考著接下來的計劃,又似乎在為我的離去而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