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珠是硬生生被堵回來的。
剛轉過彎到謝家門口,樓夫人就急得撲了過來“不言!”
“你沒……”
“沒事兒。”
樓不言一手穩穩地托住樓夫人發抖的手,呼吸雖然還帶些急促,但瞧著的確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
而這令人狂喜的變化來自謝錦珠給出的半顆秘藥。
樓不言服藥前還隻能勉強在院子裡走幾步,動作稍微大些就難免氣喘。
可現在都不用了。
病弱成為過往。
多年的夢魘都被欣喜覆蓋。
隻要再求得剩下的半顆秘藥,樓不言肯定就能恢複如常人,他說不定甚至可以比常人更為強健!
謝大伯他們察覺到氣氛不尋常,再加上謝老太急於知道在陳家發生的事兒,索性張羅著一家子都出了門。
堂屋內,謝錦珠麵露無奈“那藥我已經讓出一半了,你們總不能敲砂鍋非得要見底,逼著我把另一半也拿出來吧?”
“而且……”
“上次承蒙姑娘垂恩,無價的好藥竟是贈了我兒一半。”
樓夫人打斷謝錦珠的話,輕笑道“我今日前來特意帶了上次遺漏的謝禮。”
謝錦珠抿唇“這就不是禮物多少的事兒。”
“但多少總歸是我們的心意。”
樓夫人使了個眼神,樓管事立馬打開了擺在地上的木箱子。
謝錦珠隻看了一眼就不得不承認她被這可怕的金光刺激到了!
世上的有錢人那麼多,為什麼就不能多她這一個啊啊啊!
謝錦珠內心被金條砸出滔天巨浪,麵上依舊是不動聲色。
樓管事緊接著打開第二個箱子,露出的還是同款的金條閃閃。
謝錦珠差點被閃瞎了。
樓夫人不徐不疾“我知道姑娘的顧慮。”
“幸得秘藥是機緣,同樣的機緣難尋,留在手中保得一線生機,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家人,都是活命的關鍵。”
“金銀雖好,但再多金銀買不來命數。”
謝錦珠木著臉展現出了自己對俗氣金銀的不屑一顧。
誰知樓夫人的下一句卻說“但若非生來便弱,隻要有了足夠的金山銀海做底氣,餘生也保得住安然無憂。”
“樓家彆無他物,唯獨這樣的俗物數不勝數。”
“姑娘得了這些俗物傍身,再有樓家在身後做依仗多來往,隻要有我們母子在,樓家在,定可保姑娘無憂遂寧。”
謝錦珠終於抬起了眼“多來往?”
“對。”
樓夫人察覺到謝錦珠的口氣鬆動,認真道“大師對我兒曾有一批語,說我兒前半生多劫難,需得貴人相助。”
“隻要得了貴人幫扶,定可病蛇化蛟博出一番天地。”
謝錦珠微妙挑眉“所以,夫人的意思是?”
“我覺得姑娘就是我兒的貴人。”
如果不是謝錦珠,樓不言或許早已躺在了金絲楠木打造的棺材裡,留在世間的隻有一方石碑。
可樓不言活了。
他現在還活得比之前更好。
如果這都不是貴人,那何來貴字可言?
見謝錦珠不語,樓夫人趕緊拉了樓不言一下“不言,你快……”
“彆。”
謝錦珠眼疾手快地托住了樓不言的手,在這人躬身之前飛快朝著邊上閃開“我福薄受不起樓少爺這一禮。”
“姑娘……”
“夫人這是不得手就不罷休了?”
謝錦珠麵無表情地說“我要是不收下這些俗物呢?”
樓夫人雖是覺得尷尬,可還是實話說“那我隻怕是……往後要多叨擾姑娘了。”
謝錦珠一時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論跡不論心。
樓夫人的確是拳拳愛子,慈母心切。
至於被她不惜一切愛著的這個兒子……
謝錦珠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不看也罷!
樓不言渾然不知自己被嫌棄得很徹底,隻是在聽到謝錦珠接下來的話時,古怪地飛起了眉毛“認我當哥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