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珠用實際行動卡住了老謝家的命根子,轉頭就徑直趕到了老屋。
牧恩前所未有地聽話。
謝錦珠讓他進屋把自己鎖上,他就乖乖把自己關起來。
謝錦珠沒到之前,牧恩甚至連呼吸都放得很輕。
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靠近,牧恩裹著謝錦珠的披風豎起了耳朵“錦珠姐姐?”
“嗯呢。”
謝錦珠隔著門板笑了“今兒這麼乖呢?”
早些時候怎麼不見這麼聽話?
謝錦珠敲了敲門板說“這屋子之前是我住的,床底下有三個箱子,拉出來。”
屋內傳出嘎吱的悶響,是牧恩正在拖箱子。
等聲響稍停,謝錦珠說“第一個箱子裡裝的是被褥,你打開自己把床鋪好,你可能需要在這裡住上幾天。”
牧恩抱著軟乎乎的棉被嗯嗯出聲。
謝錦珠又說“第二個箱子裡裝的是蠟燭和木炭,西邊牆角有炭盆,你自己拿出來取暖,但記得睡覺的時候把窗戶留縫。”
第三個箱子是謝錦珠穿過的厚衣裳。
這些衣裳都是男子的樣式,牧恩現在穿正好合適。
謝錦珠在門前放下一個布包“等我走了,你自己把東西拿進去。”
這是她給牧恩找到的包子。
謝錦珠走之前還特意打了一桶水放在門口,跟水桶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套燒水用的茶壺和小爐子,以及一日分量的藥包。
謝錦珠說“牧恩,暫時讓你一個人住在這裡是權宜之計,但我每天都會來給你送吃的和藥。”
“所以把心放在肚子裡,你不會死的。”
她不把東西一次送齊,就是不想牧恩覺得自己已經被拋棄了。
牧恩站在距離門口最遠的角落,聽到這話低低地笑出了聲“好。”
謝錦珠拍了拍手“自己一個人待著,有不舒服的地方記得跟我說。”
她現在要去辦彆的事兒。
片刻後,村長得知謝錦珠要進城,愁得瘋狂抓頭發“都這個節骨眼了,你鬨著進城乾啥啊?”
那要命的病厲害得很,眼看著是已經傳入縣城了。
現在躲都來不及,謝錦珠怎麼還趕著往前湊?
謝錦珠平靜道“可是不進城的話,被二牛他們染上的姑娘們怎麼辦?”
村長下意識的“那關你啥事兒?!”
“咱們村裡的已經摸排清楚了,那幾戶人家也都看守住了,關上門戶過自己的日子得了,哪兒還顧得上……”
“可是外頭要是死的人變多了,咱們這一畝三分地不是也保不住麼?”
謝錦珠對上村長呆滯的目光,歎氣道“村長,覆巢之下無完卵。”
“這不光是咱們村的事兒。”
一旦染病的人急劇增多,事態陷入失控,死傷的人數成倍增長,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大的危機。
船上哪怕隻是漏了一個小角,整條船上的人都勢必會翻。
謝錦珠也不想多管閒事,但是……
謝錦珠黑著臉磨牙“那倆管不住褲腰帶的要是救活了,能找個屠夫給他倆劁了嗎?”
直接物理閹割,一勞永逸!
村長氣得又拍大腿“又胡說!”
謝錦珠聳肩“我也隻是實話實說啊。”
村長不忍直視地扭開了臉“那你進城打算咋整?找誰去啊?”
“先去衙門報信。”
謝錦珠撣了撣袖口看不見的灰,不緊不慢地說“我會提醒縣太爺做出應對,但聽不聽看他。”
但根據謝錦珠的猜測,縣太爺大概率是不會聽她的。
事實果不其然。
胡武在縣衙裡當差,之前因為謝錦珠被追殺墜崖的事兒,跟她有過一麵之緣。
他礙於親爹裡正和村長的麵子,對謝錦珠多幾分和善,可聽完她的話還是忍不住發笑“我覺得你想多了。”
如果真的爆發了難以遏製的疫病,衙門裡怎麼會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而且縣太爺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謝錦珠這樣的平頭百姓貿然來了,今天能幫她見到剛才的師爺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謝錦珠雖說有種不出所料的鎮定,可還是沒忍住說“反正我的話就說到這兒。”
“如果發現了類似我說的情況,我剛才留下的藥方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