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雲江市萬家燈火通明,喧囂鼎沸。
而在這一片繁華景象中,基地市北邊,那遠離城市,無人問津的亂葬崗中,卻是一片死寂的暗沉。
哇~哇~哇~
枯朽的枝乾上,黑鴉上下跳躍,叫個不停。
不時有食腐者借著夜幕的掩護,從地心鑽出來,發出陣陣“哧哧哧”一般,咀嚼腐肉與白骨的聲音。
讓人頭皮發麻。
撲騰騰~
突然,幾道黑袍人影出現在亂葬崗中,駭人的氣息,驚的四處鳥獸逃竄。
他們一言不發,站在一片妖獸,魔獸,以及一些人類堆積而成的屍堆上。
終於,一個人好像發現了什麼,招呼了同伴一聲。
幾人迅速聚了過去。
那是一具乾枯的屍體,已經看不出模樣,隱約間能看到其上穿著校服,手裡捏著一黑紗。
屍體保存還算完整,並沒有被野外的野獸飽腹。
其上淡淡升騰的妖魔氣息,似乎連野獸也都感到恐懼,不敢接近。
除此之外,在那屍體懷中,還有一隻臃腫粘膩的禦獸。
它千瘡百孔,早已死去,就這麼趴在那屍體上,全無生息。
“這一枚棋子,像是廢了。”
一人歎息。
其餘幾人也相繼搖頭。
他們費勁心思,將黑魂獸安插到雲江之中。
卻是不曾想,黑魂獸都還沒完全成長起來,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一個黑袍人站在最前方。
他與其餘幾人都不同,黑袍上繡著的骨爪,也都是血色的鮮紅,散發著陰冷,血腥的氣息。
可以看出,其餘幾人對他尤為畏懼,不敢靠近。
他渾身籠罩在黑袍下,瞧著屍堆中那猙獰的屍體,聲音嘶啞,老氣龍鐘。
“生命氣息全無,靈魂依舊殘留不散,桀~。”
說到這,他像是笑了一聲,聲似野獸。
“不愧是魔神最虔誠的信徒,執念如此之深,連軀體也都徹底完成了妖魔化的蛻變,沒讓我白袍一趟。”
“如此一來,一個世間罕見的,能夠孕育出無上恐怖妖魔的【容器】倒是無形之中完成了。”
一聽這話,其餘幾人皆是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驚悚莫名。
連他們,也都發自心底的對“容器”這兩個字感到極度的恐懼。
隻見那血爪黑袍人雙手合十,一段晦澀邪異的咒語,如地獄魔音一樣,在他口中跳動。
轟~
轟轟~
隨著他的動作,大片魔氣衝破地心,從地下噴湧而出。
殘肢斷臂齊飛,血海蒸騰,魔影重重,恍如一片修羅獄場。
魔氣淩空,黑魂獸的屍體肉眼可見的消融,化成最精純的血氣,魔氣,彙入那具屍體之中。
那乾枯的身體,也好像被注入了全新的生命力,騰飛到半空中,接受無邊魔焰的洗禮。
像是一場盛大的祭祀典禮!
砰~
砰砰~
沒過多久,強健而有力的心臟跳動聲響起,恍如一隻嗜血妖魔的新生!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它”猛然睜開眼,眼中猩紅一片,綻放出嗜血暴虐的凶光。
未等眾人反應,就見“它”化作一道血光,急速飛入城市群中。
血爪黑袍人十分平靜,目送著那血光消失的方向,微微擺手,“你等回去告訴教皇,【容器】成了。”
“是,大祭司。”
雲江市內,紅陽小區。
江雲濤喜滋滋躺在床上,打著飽嗝,滿足極了。
他終於取得了父母的原諒,飽餐一頓,能幸福的美美睡上一覺了。
雖說自此之後可能都跟禦獸師這個圈子沒交集了,但是不管怎麼說,小命算是保住了。
“死女人!當初就不該相信你的鬼話,差點害死老子!”
“把你丟到亂葬崗讓野獸喂狗都是便宜你了!”
“可惜,那時候氣昏了頭,那死女人可有料的很,趁熱搞一發就好了”
江雲濤依舊氣憤,手慢慢向下掏去,打算獎勵自己一發泄憤。
呼~
卻在這時,陰風驟起。
隨後,就見一雙猩紅的瞳孔在黑暗之中亮起,陰冷冰寒,帶著無儘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