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心中暗自嘀咕了一聲“師兄?”,在大約疾行了百裡之後,他終於找到了一處可以歇腳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時,他才開始細細回味起之前在他耳邊回蕩的那個聲音。這突如其來的稱呼讓他感到有些困惑,他哪裡來的師兄呢?他唯一加入過的宗門如今已經不複存在,更彆提有什麼師兄了。
稍微思考了一會兒,李澈決定暫時不去糾結這件事,先弄清楚自己現在身處何方才是關鍵。
於是,他沿著官道繼續前行,希望能遇到一些可以詢問的人。如果路上能碰到趕考的書生或是押貨的鏢隊,那就再好不過了,至少可以從他們口中得知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此時,王良是一名赴京趕考的士子,坐在一輛滿載貨物的馬車之上。在這輛馬車的前方,有四五個身披獸皮的中年男子,他們是金武鏢局的鏢師。為首的是一位名叫呂峰的鏢頭,也是這一行人的首領。而在他的身旁,則是一位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疤痕的灰衣男子,因為種種緣由,鏢局的人都敬畏地稱呼他為灰爺。
灰爺性情豪邁,喜歡結交四方英雄豪傑,人脈極廣。即便是那些凶名赫赫的山匪,也得給他幾分麵子。在金武鏢局中,他的話語權甚至在某些時候超過了呂峰。然而,他並沒有想要取代呂峰成為鏢頭的念頭。這次,因為這批貨物太過重要,所以東家才不惜重金請他出山護鏢。
灰爺有一個在道上廣為流傳的特點,那就是懼內。這一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灰爺,咱們這次若是能安全地將這批貨送到,你說東家能給咱們多少賞錢?”呂峰旁邊馬匹上,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此時他滿臉笑意地問道。
“大鏢頭,這批貨如此珍貴,怎麼也得給咱們個成的利潤吧。”灰爺旁邊的一個漢子也湊了過來。
灰爺瞪了那個漢子一眼,說道“東家什麼時候虧待過咱們?這些事你們就彆瞎操心了,等著分錢就是了。”
年輕人並不在意灰爺的瞪視,拍了拍座下的馬匹,笑道“好嘞,有灰叔這句話,我趙雷就放心了。”
黑臉漢子哈哈一笑,“老呂啊,你這大鏢頭的威風可要被灰叔給搶光了。”
呂峰笑著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奈。他倒也並不在意這些,論人脈、背景,他確實比不上灰爺。
就在這時,黑臉漢子忽然神色一變,低聲說道“大鏢頭,你看那邊是不是站著個人?”
呂峰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遠處有一個人影正靜靜地站在官道中間。他麵色一沉,說道“趙雷,你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如果是遇到了困難的旅人,就給他一些幫助;如果是迷路的行人,就順便帶上他一程。出門在外,誰都有需要幫助的時候。”
趙雷應了一聲,隨後雙腿一夾馬肚,座下的馬兒立刻發出一聲嘶鳴,飛快地向前奔去。沒過多久,眼看距離那個人影越來越近,趙雷不但沒有減速,反而更加用力地夾了一下馬肚,馬兒的速度頓時又提升了幾分,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向那個人影衝去。
趙雷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享受著這種策馬奔騰的快感,更享受著即將給對方帶來的震撼。
然而,這一幕落在呂鋒的眼中,卻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呂鋒心中暗歎,趙雷這小子雖然各方麵都表現不錯,但唯獨在做事情上總是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浮躁之氣,總是不問緣由地想要先給對方一個下馬威,這種做法實在是有欠妥當。
一旁的黑臉漢子見狀,嘿嘿一笑,說道“這趙雷啊,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不怕嚇著人家。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子的馬術確實精湛,那一手駕馭馬匹的本事,還真是讓人佩服。”
此刻,站在官道之上的正是迷路的李澈。他原本正靜靜地等待著,想要從這支車隊中打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不客氣地衝出一騎,速度之快,幾乎眨眼間就來到了他的麵前。
李澈的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湧起一股不悅之情。他自然明白對方的意圖,無非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以彰顯他們的實力。
雖然李澈並非那種斤斤計較之人,但此刻他心中卻莫名地升起一股不爽之感。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如炬,注視著那匹疾馳而來的駿馬,以及馬背上那個得意洋洋的趙雷。
趙雷在即將衝到李澈麵前時,終於看清了對方的容貌。他發現這位年輕人雖然年紀不大,但神色卻異常鎮定,麵對自己這般急速衝來,竟沒有半點慌張之意,不由得心中暗暗讚歎。於是,他輕輕一拽馬繩,那駿馬頓時發出一聲長嘶,前蹄向旁邊一躍,貼著李澈的身體從側麵掠過,穩穩地停在了他的麵前。
又走出幾步後,趙雷一抱拳,高聲說道“朋友真是好魄力!在下乃是臨江城金武鏢局的趙雷,道上的人都喊我一聲雷哥。不知朋友有何需要幫忙之處?”
李澈掃了趙雷一眼,同樣抱拳道“在下在這深山之中已經迷路許久,還想向諸位求助一份地圖。如有打擾之處,還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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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雷聞言一怔,他打量著李澈的衣著,顯然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而且長得白白淨淨,也不像是說謊的人。於是,他開口說道“朋友,地圖我們身上並沒有攜帶,不過你可以隨我們一道回臨水城。那是江東最大的城池,地圖遍地都是,你想找什麼樣的都有。”
聽到趙雷的建議,李澈微微沉吟了片刻。而就在這時,車隊已經逐漸臨近。灰爺高喝一聲“小兔崽子,前麵是怎麼回事?”
趙雷一轉馬頭,大聲回答道“灰爺,是個富家公子在這山中迷路了,想求一份地圖。”
灰爺聞言一拽馬繩,快步臨近李澈,目中精光一閃,緊緊地盯著他,沉聲問道“朋友,不知你高姓大名?”
李澈再次抱拳,回答道“這位老叔,小子名叫李澈,這是我第一次出家門。眼下迷路不知身在何處,急需一份地圖指引方向。”
呂鋒聞言,仔細地打量了李澈幾眼,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他忽然開口問道“李澈啊,你是哪的人氏?家中可曾定親?若是沒有的話,叔不妨給你說個媒,保準能給你找個門當戶對、才貌雙全的姑娘。”
聞言,李澈頓時無語,不過,這鏢頭倒是自來熟,也還不錯。
就在這時,一旁的黑臉漢子忽然放聲大笑起來,他拍了拍呂鋒的肩膀,打趣道“哈哈哈哈哈哈……老呂啊,你又開始操心起這些媒妁之言來了。小兄弟啊,你可彆聽他的,他能給你說個什麼像樣的親事啊!來來來,聽叔的,成親那是男人的墳墓,趁著年輕還是多瀟灑瀟灑才是正道。叔啊,這就帶你去臨水城的鴛鴦樓好好玩玩,聽說那裡的姑娘個個如花似玉,保證讓你大開眼界。而且你不是正需要一份地圖嘛,正好臨水城就有賣的,咱一道去,路上還能有個照應,豈不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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