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山穀那邊兒被攔住了,劉暮舟乾脆帶著蘇夢湫跑到三座對外開放的礦場挖石頭去了。
劉暮舟躺著睡了一天一夜,蘇夢湫就吭哧吭哧挖了一天一夜。
眼瞅著天又要黑了,蘇夢湫都弄得灰頭土臉了,卻還不打算離開。
劉暮舟斜眼瞥向蘇夢湫,忍不住心中一歎。
我劉暮舟也不是個鑽錢眼兒的人啊?怎麼碰上這麼個丫頭?貪財不說,看這苗頭,以後說不得還嗜賭呢。
回想起來,他最喜歡的三個孩子,也就夭夭聽話貼心。薑玉霄……說是好孩子,好在有一顆俠義之心。但論做事,實是熊孩子。最要命的是挺大個人了,奶不離手。蘇夢湫呢,心眼兒賊多,還特能裝哭,弄得人都舍不得說她。以後要是再沾上個愛賭……唉,還是夭夭好。
結果此時,砰的一聲,緊接著是哎呀一聲。劉暮舟都懶得轉頭去看,因為這是蘇夢湫刨石頭時洞塌了被埋裡麵的第三次了……
泥石堆裡伸出來一隻手,聲音含糊不清“你都不幫我!”
劉暮舟氣笑道“還撒嬌呢?你都成泥娃娃了!行了,回城要進那處地方的憑證去了。”
蘇夢湫哦了一聲,碎石之中猛的有赤焰劍氣爆射而出,劉暮舟眼前一亮,轉頭之時,蘇夢湫已經笑嘻嘻的望向了他。
姑娘簡直是敷了個泥膜,但還是一張嘴便是一口白牙。
即便如此,她臉上的得意神色還是藏不住。
“師父,怎麼樣?”
劉暮舟嘁了一聲,淡淡然答複“都幾個月了,才將氣旋儘數煉為赤焰,就這還想讓我誇你啊?”
蘇夢湫的臉呱噠一下垮了下來,衝著劉暮舟一翻白眼,委屈巴巴的說道“你……你誇一下,誇一下嘛!”
劉暮舟無奈,隻得豎起大拇指,“好好好,天縱之才!”
姑娘欲哭無淚,“這也太假了吧?”
事實上劉暮舟還是高興的,自此之後,蘇夢湫體內積蓄的,隻會是劍氣。劉暮舟也是一樣,靈氣入體,自會被氣旋轉為劍氣。所以易容之後若是不想被發現,隻能操縱體外的天地靈氣,自然就沒有已經煉化的用起來得心應手了。
於是劉暮舟翻身站了起來,重新變作一副道人模樣,而後言道“弄乾淨,進城了。”
蘇夢湫哦了一聲,一股子赤焰劍氣再次爆射而出,周身泥濘頃刻間被清除乾淨。
她甩了甩手臂,突然一轉頭,長長咦了一聲,而後指著遠處一片林子,好奇道“哎!好大一棵樹,來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哇!還有藍色霧氣,裡邊兒不會有什麼寶貝吧?”
劉暮舟點著煙杆子,拿起來便照著蘇夢湫腦袋敲去。
“假的,鏡花水月而已。”
蘇夢湫嘴角一抽,“煩死了,來這裡一天一夜,光是亂七八糟的幻境就見了不下十餘次。”
劉暮舟抓起蘇夢湫禦風而起,“你以為鏡花石為什麼賣的貴呢?貴在於稀少,稀少在於難采。哦,你當然覺得不難了。”
與霜草每日交手的一整年,幻境,劉暮舟早就看夠了。此地這些鏡花水月,撐死了也就是四品上的幻陣而已。金丹修士的幻境我都進退自如,彆說這個了,隨手打破。
蘇夢湫抖了抖自己的乾坤袋,滿滿當當幾百枚石頭。
姑娘心裡美滋滋,心說以後回了他的家鄉,挑一些最好的,給青瑤姐姐一些,給那個夭夭妹妹一些,再給師娘留一些。剩下的,全放在自己坊市去賣。現在叫師父他都不排斥了,那我總得有個拜師禮嘛!
想來想去,還是多給師父掙錢來的實在。
結果蘇夢湫一轉頭,卻見劉暮舟目視前方,笑盈盈的。
她有些疑惑,於是問道“心情不錯嘛?”
劉暮舟點了點頭“獨孤家說請了一洲天驕,我是在想,一些許久沒見的朋友,這次會不會來。”
但仔細一想,劉暮舟便搖了搖頭,笑道“其實也沒幾個朋友,所以估計見不著幾個。裴邟那家夥不缺這秘境中的三瓜倆棗,浠水山如今處境,怕是不會收到請柬的。至於那些女子……”
想了想,沒說出口。但劉暮舟心裡清楚,藍采兒跟綠襖來此的可能性,還更大些。
蘇夢湫還沒說話呢,劉暮舟卻突然轉頭“蚌也開了,石頭也賭了挖了,玩兒儘興沒有?”
蘇夢湫聞言,先是一樂,緊接著便覺得哪裡不對勁,於是趕忙問道“什麼意思?”
劉暮舟點著了旱煙,猛吸一口,一邊說話一邊有煙霧自口中噴湧而出。
“獨孤家弄了這麼大動靜,那處地方的機緣,不是那麼好拿的。不是不想帶著你,我是怕護不住你。在休屠城時,我已經給紅拂去了信,離得最近的紅袖坊會來人暗中保護你的。”
跟那四位都聊過之後,劉暮舟倒是沒那麼見外了。
劉暮舟本以為蘇夢湫不會答應,萬萬沒想到,少女隻看了劉暮舟一眼,便笑盈盈點頭“聽我師父的。”
劉暮舟一樂“這次這麼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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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夢湫也是一笑,歪著頭說道“黃芽兒姐姐說了,破境之後的你,斬凝神初期已經是手拿把掐,但不一定對付得了凝神中後期,隻不過觀景之下的單打獨鬥,絕對無人能殺得了你。除了夢湫,你是對我最好的人,我好不容易有了個師父,我當然想讓他好好的,我才不做拖油瓶呢。”
但話鋒一轉,蘇夢湫又道“傳信給紅姨,害你欠人情了。”
這話說得劉暮舟心裡暖暖的,於是他伸手按住蘇夢湫的腦袋,微笑道“有什麼欠人情的,她是屬下,屬下明白嘛?你師父是她們的公子。”
蘇夢湫知道,劉暮舟也就嘴上這麼說,將來肯定會用自己的法子還回去的。
鏡花福地不大,一路上打碎幾處幻境,不過一個時辰,兩人便回了城。
返回客棧的路上,劉暮舟將十二把飛劍儘數給了蘇夢湫,然後就是各式各樣的符籙,甚至將另外一身白色法衣也套在了蘇夢湫身上。
他都有些後悔當時南溪島用了保命的珠子,否則交給蘇夢湫,也能更放心些,他是生怕蘇夢湫出點兒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