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樹化作金人,約麼三丈之高的執戟金人,那張臉簡直是栩栩如生,隻不過沒有生機而已。
隻不過在劉暮舟正疑惑之時,獨孤敏敏竟然點破了手指,然後踏著虛無憑空走到半空中,用自己指尖的殷紅鮮血點在了金人額頭。
在鮮血觸碰的金人的一瞬間,原本定在原地的持戟金人竟然動了起來!
獨孤敏敏以極快速度閃去一邊,那金人也突然開始狂奔去往金溪之中。劉暮舟就看著那巨大金人在沾到金水的一瞬間,也化作金水消失不見。
劉暮舟望向那條金溪,卻沒察覺到半點兒異常,就好像那個金人真的化作金水,順流而下了。
再往方才金樹所在之地看了一眼,隻見一眼手臂粗細的泉眼,在樹後的石壁之上,汩汩冒出。
而此時,獨孤敏敏緩緩落下,回頭看了一眼桂圓蓮子八寶粥。
“弟弟妹妹,學會了嗎?小粥年紀小修為淺就不用了,暫且跟著我吧。桂圓妹妹與蓮子妹妹分彆去東麵與西麵的三棵樹,照葫蘆畫瓢即可。八寶弟弟,你去北邊兒,我們在山巔碰麵。”
獨孤桂圓本就生了一雙丹鳳眼,個頭兒又算是女子中高的了,此時微微一眯眼,便顯得有些不好招惹。
她往前走了幾步,輕聲詢問“敏敏姐,這是什麼總得要告訴我們吧?”
獨孤敏敏回過頭,眨了眨眼,整個人瞧著懶洋洋的。
她歪頭望向各自小小的獨孤蓮子,幾息之後才長歎了一聲,呢喃道“我也想知道呢,可是爹爹沒告訴我呀!但此事是為我們獨孤家做的,弟弟妹妹可莫要排斥。不過我爹也說了,等十二金人全部化作金水離去,再由八寶弟弟劈開某樣東西,我們也會知道這趟來,到底是要做什麼。”
論姿色,獨孤桂圓知道家中四姐妹當中,當然是獨孤敏敏獨占鼇頭。論心機,獨孤桂圓知道她遠遠比不上眼前的姐姐。但要獨孤桂圓也不是傻子,她是不信獨孤敏敏的話的。
所以獨孤桂圓笑著說道“既然事關家族,我做便是。隻不過,小粥還是跟著我吧,黑炭丫頭被我寵壞了,我怕她衝撞大姐。”
但獨孤敏敏隻是燦爛一笑,走過去將胳膊搭在獨孤粥肩膀上。許是女扮男裝習慣了,此時她是一點兒不像女子。
“什麼話?小粥膚色暗了些,可這鼻子眼睛,我都羨慕得緊。好了,我又不常在家,正好有機會,跟妹妹聊聊還不行嗎?”
人家都這麼說了,獨孤桂圓便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隻是笑著點頭“那就辛苦大姐看孩子,蓮子、八寶,抓緊時間辦事,完了之後去往山巔,在那裡碰頭。”
獨孤八寶聞言,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有,一個瞬身便化作劍氣,朝著正北方而去。
劉暮舟甩出紅傘,緊跟而上。
已經在近山巔處,距離又不遠,兩張神行符便追上了獨孤八寶。隻不過劉暮舟沒著急現身,而是取出幾張清源符放在樹下,之後才傳音問道“你們到底要乾什麼,還是不清楚嗎?”
獨孤八寶站在金樹下方,聽得劉暮舟傳音後,以心聲答複“不清楚,但獨孤敏敏說的不是假話,她的確也不知道我們此行目的是什麼。但是我總覺得,之所以讓我們來,是因為這些金樹也好,或者是金人也罷,是需要我們這些姓獨孤的血。”
說話之時,金樹也如同方才劉暮舟所見,變作一個丈許高的持戟金人,待獨孤八寶將自己的血滴在金人額頭之後,金人猛的朝前衝撞而去,消失在了金溪之中。
與方才所見相差不大,金樹後方的石壁之上,也有金泉冒出。
劉暮舟抬頭往高處看了一眼,已經沒有多高了,但看模樣,上方起碼有百丈方圓的平台。
劉暮舟皺了皺眉頭,沉聲言道“你要不要留一手?”
獨孤八寶自然明白劉暮舟所說的留一手是什麼,不過他搖了搖頭,答複道“一來是不弄完這些,沒法兒知道此行目的。二來是,獨孤敏敏自己都滴血了,我想再怎麼說,它也不至於把自己搭進去吧?”
劉暮舟點頭道“也是,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一家人。”
結果獨孤八寶卻自嘲一笑,歎道“你啊,還是不知道我們這種孩子很多的家族是什麼樣,有時候親兄弟之間都滿是算計,何況獨孤敏敏隻是我堂姐。”
話鋒一轉,獨孤八寶又道“但有一件事我知道了,你一路過來,沒發現什麼鏡花石吧?之後也不會發現,因為這處秘地,根本就沒有什麼鏡花石!”
劉暮舟一皺眉,“怎麼會?”
獨孤八寶歎道“因為三百年前那次,所有帶有光影的鏡花石全被帶出去了,這次壓根兒就沒有機緣,這也是他們這次如此大方的原因。”
劉暮舟點了點頭,而後言道“你身後百丈的鬆樹底下有幾張符籙,待會兒若是有什麼事情,死馬當活馬醫吧。另外,你提前做好吃蒼蠅的準備,事情我知道,但還有幾個關鍵點實在是聯係不到一塊兒去,得先看。我提前跟你打個招呼,免得到時候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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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國彆著算計獨孤家,知道是知道,但那些刺客卻學了不屬於這方天地的本事,而且那個本事以劉暮舟所知的,隻能是在南溪島或者神絮宗學。
可是現在,南溪島已滅,而神絮宗的許臨安,就在此地!
很快,獨孤八寶已經拿著符籙去往了彆處,而劉暮舟則是往下走了百餘丈,然後將這十二金溪儘數走了一遍。
倒是沒遇見什麼熟人,可是手持金色令牌,氣鼓鼓衝向山巔的修士也有數十。
都不用想,肯定是找獨孤家那五個人要個說法兒的。
劉暮舟淡淡然往山巔望去,心說找個地方睡一覺先?待會兒吵起來了再行出現?
可就在此時,劉暮舟突然瞧見有人氣鼓鼓的衝上山巔,還沒落地呢,罵聲便傳來了“你們這些狗東西,到底想做什麼?老子花錢進來的,不是說有機緣嗎?機你奶奶的腿兒!走了這麼久,老子一塊兒鏡花石都沒見就算了,可你們竟然還敢讓刺客殺老子?幾個姓獨孤的,人呢!”
這道聲音劉暮舟倒是不熟悉,可接下來,一艘菩提舟衝上了山巔石頭,也是破口大罵了起來“獨孤敏敏,給老子滾出來!我葉頡來此是給你們臉,你們他娘的竟然憋著害我?”
劉暮舟一樂,好戲開場了。
他剛合上紅傘,準備動身去往高處平台,卻聽見一道女子聲音怒喝一聲“獨孤家請我來此卻又圍殺於我,是欺我龍背山嗎?”
緊接著,又是一道人聲傳來“覓秋城葛泫在此,獨孤敏敏出來說話!”
在葛泫出現之時,劉暮舟一個瞬身便登上山頂平台,先轉頭往呂玥那邊望去,其實看的是那個一臉稚嫩的少年人。
果然,少年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先前劉暮舟所察覺到的熟悉氣息再次出現。
少年先是看了一眼葛泫,而後悠悠轉頭望向了劉暮舟,看他模樣,明顯是愣了愣,之後才收回目光。
而此時,少年李代突然一個踉蹌,好在是巢燕一直注意著他,當即將其扶住,而後取出一枚丹藥塞入李代嘴裡。
巢燕一臉心疼,皺著臉,沒好氣道“以後再也不帶你出來了,你個拖油瓶!”
嘴上怪罪不已,但任誰去看巢燕神色,都會覺得她是在關心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