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魔氣在全陽子的虎眸前繚繞不停。全陽子自信小師弟既然背負著天命,既然能成為張家天師的弟子,既然能成為自己的小師弟,那是絕對不可能成魔的,這位小師弟隻是沾染了血獄中的魔氣。
可這裡是明珠山,距離血獄又有上百裡之遠,魔氣又是如何傳到這裡的?全陽子再一次想到了那棵孤立在血海中的古樹。
那幾條依附著樹身逆流而上的血流,應該是像吞噬其他生靈一樣,正在吞噬著古樹。
小師弟身上鼓起的血筋,還有那滿身的血痕,都像極了那依附在古樹上的血流…
全陽子眼角驀的一跳,倏然大悟“難道…”
圡津子察覺到全陽子氣機有變,連忙問道“薩師兄悟到了什麼?”
全陽子回身看向兩儀室對麵的黑色世界,麵色低沉卻無比堅定,一身在功德袋中恢複了幾分的道氣暗暗提起“吾要在入一次血獄!”
圡津子如聞晴天霹靂,大吃了一驚,連忙一把按住全陽子的右臂,勸阻道“薩師兄切勿莽撞,那血獄十有八九是有去無回,此番得脫全憑有玉兔精炁,若是再次隻身冒險,隻怕是會葬身於血獄當中。”
全陽子虎臂一揮,朗聲道“人生在世,固有一死;吾等修道之人,當證蒼生大道,豈能心懷貪生之念?”
圡津子打斷了全陽子的話,再次按住全陽子的右臂,生怕全陽子再次隻身冒險,殞命於血色煉獄當中“薩師兄可還記得道師臨行前叮囑過,吾等不可意氣用事,隻需見機行事,以待道師歸來便可?”
“此事與小師弟性命息息相關,若在遲疑,小師弟隻怕是會被吞噬殆儘。如何能見機行事?”
全陽子再次想要掙脫開去,可圡津子卻以全力相壓,功體大損的全陽子掙脫不過;隻得將虎目向圡津子一橫,斥責道“李師弟,請你放開吾!”
圡津子絲毫不讓,仍然以全力相壓“薩師兄,請恕師弟冒犯。”
全陽子心中急切,一振右臂,憤喝道“你…”
圡津子緊緊按住全陽子的右臂,沉聲道“薩師兄,師弟若看著你入血獄枉送性命而不阻止,隻怕是與魔人同罪了。”
“愚昧!”
全陽子罵了一聲,不顧圡津子勸阻,運氣竭力脫身而去。
圡津子硬生生被氣力巨大的大師兄,強行往室外拉出兩三丈遠,圡津子不得不在提一口氣,才將全陽子按下來。
紫須白發的來塵子正為混樸子療傷完畢,從“三才”室外飛來,落在拉扯在一起的全陽子、圡津子兩人身前,微帶不解的問道“薩師兄,李師兄,這是…”
圡津子道“薩師兄為解小師弟之困,要隻身再入血獄。”
隻知道兩儀室有血色魔氣騰出,不知道確切情況的來塵子臉色一變,向全陽子問道“薩師兄,小師弟有何困需解?”
全陽子散了氣力,青著臉道“小師弟於血海中的一顆古樹下現身,如今小師弟身軀爆裂、渾身血痕,想必是那棵古樹遭到吞噬之故;吾若不前去阻止,隻怕是不消多久,就會被魔人吞噬殆儘。”
按住全陽子的圡津子,神色一頓,這才明白一向穩重、沉著的大師兄為何會忽然如此不惜性命。在一想到,立在山崖上強撐至七竅流血的仍在竭力奉劍的混樸子,應該也是為了防止小師弟被魔人吞噬,圡津子心裡許多話都如鯁在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沒想到情況會這般嚴重的來塵子,瞬時一驚,眼角的餘光下意識的往從兩儀室騰出的血色魔氣看了幾眼,將手中的拂塵往臂後一揮,說道“若是如此,那也不應該由已然傷體的薩師兄去,當由吾與李師弟前去。”
圡津子點頭應和道“不錯!”
全陽子右臂仍被圡津子按住,將左袖一甩,看向血色煉獄的方向“不可,吾即為道師之大弟子,汝二人之師兄,此事便是吾應儘之責。”
來塵子心知若是再入煉獄,無論去的是全陽子,還是他與圡津子,基本上都是有去無回的。全陽子這麼說,無非是讓他與圡津子活下去而已。
修行獨具儒風的圡津子道“薩師兄此言差矣,師弟尚記得道師曾有言,修道之人遇事,唯有境界高低之分,無輩分大小之彆,如今薩師兄身帶重創,而師弟與王師兄卻完好無損,如此之事當由師弟與王師兄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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