圡津子難以確定眼前看到的白衣道人,是否就是自己想到的那個人;且不管各門道友對那個人的評價到底是褒大於貶,還是貶大於褒,那個人一代大宗師的身份已是不爭的事實。既然是一派宗師,那地位必然無比尊崇,如此之人若是趁張家天師外出而“造訪”明珠山,那未免有失身份。
全陽子、來塵子兩人一起落將下來,遠遠的跟著圡津子走向麵對著玉兔的白衣道人。
圡津子停下腳步,抬頭向白衣道人試探性的問道“敢問高人來自那座名山?”
立在石上的白衣道人第二次舉起葫蘆往口裡倒了一口酒,卻不答話。
比圡津子稍稍後來的來塵子,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在圡津子左側立定,沉著目色問道“高人可是姓呂?”
圡津子一聽生性極為穩重的王師兄直接道出了心中想到的那人的姓氏,心頭的困惑頓時重了。此人若真是自己想到的那位道人,那此人在這個時候來明珠山又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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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道人仰頭向天一笑“即已知道,又何必再問?”
全陽子神色如初低沉。他不覺得詫異,也沒有為白衣道人的身份所驚,而是看著坐在蓮台上的粉衣玉兔,若有所思道“若是全陽子沒有記錯,呂真人此刻應該是在武當山授業傳道,卻不知來明珠山是有何見教?”
白衣道人悠悠的抒了口氣,笑道“久聞薩道友與張家天師一樣,皆是身負不世命格、得天獨厚之人,上可參悟乾坤諸法,降妖伏魔,下可勘破無限玄機,卜生斷死,不過薩道友這一次還是有一半料得錯了,貧道確實是在武當山授業傳道,但貧道此次來明珠山,並不是從武當山而來。”
全陽子目光一抬,這才看向立在石上的白衣道人“呂真人不是從武當山而來,那又是從何而來?”
呂真人麵上的笑容中,有了一絲全陽子三人看不見的無奈,搖頭歎道“貧道是從河圖中而來。”
來塵子、圡津子兩人一聽“河圖”兩字,當下大驚,不禁互看了一眼。
全陽子深沉的臉色亦變了。
關於河圖、洛書的故事,張家天師門下的師兄弟三人都常有所聞。河圖、洛書兩物集儘萬千天機,具有奇法異能,可衍化宇宙、造化乾坤,都是上古大神所持之物,唯有聖人方可擇之;隻是這兩物,自從三皇之首的伏羲氏恒化之後,便自行消失不知了去向,時至今日這兩物已是隻存在於各種傳說中的神物。
在張家天師卜出的兩種遏禍法門,第一種封印之法與伏羲氏的後裔有關,但到底是如何封印、又是怎麼個有關法,張家天師並沒有告訴師兄弟三人,師兄弟三人亦不得而知;不過師兄弟三人都料想的到,若是唯有聖人能夠擇之的河圖、洛書兩物能夠重現人間,那封印魔人、遏製魔禍必然要變得簡單許多。
可惜在張家天師卜出的遏禍法門中,完全沒有提到過河圖、洛書這兩件神物。師兄弟三人無法確定,到底是道師自知尋不回這兩樣神物才對神物閉口不提,還是遏禍法門真的與這兩樣神物沒有關聯。
這本該在武當山授業傳道,卻無故造訪明珠山的白衣道人,張家天師也沒有向師兄弟三人提過。大興武當,獨具一格的白衣道人縱然仙風道骨,是名揚四海的一派大宗師,可終究是不請自來,隻能算作是一個出乎了包括張家天師在內的意外“變數”,更何況這白衣道人還說他這一次來,並不是來自武當山,而是來自傳說中的河圖中?
這白衣道人為何要從河圖中來?河圖、洛書重現人間了嗎?能夠手持這兩樣神物的人,又會是誰?張家天師是否已然知道這件事?
全陽子三人心目中一下子有了許多疑問。
他們並不知道,不僅是白衣道人自河圖中而來,坐在蓮台上的粉衣玉兔、躺在兩儀室裡的瀕死金烏,也是自河圖中而來。乃至是他們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自河圖中而來。
他們存在的這個世界,並不是真實的世界,而是河圖衍生出來的世界。這個世界已經過去六百年,已經被人寫成曆史,為歲月的洪流所吞噬。
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隻有這位正舉起酒壺,喝下第三口酒的白衣道人。
白衣道人,姓呂,在六百年後的道門中,與張家天師可謂是並駕齊驅,平分秋色。張家天師坐掌龍虎山天師府,而呂真人坐掌武當山雲外天都,世人將其合稱為“江南龍虎,江北武當”,是為天下道庭之首。
呂真人記得,他出現在這河圖的世界裡,也是因為做了一個夢。
他的夢,向來都是空的,可方才做的這一個卻湧出了一條白影。
那白影提著一杆槍,不知從什麼地方緩緩落下,揚聲道“道貌岸然的呂真人,可還記得六百年前蟠桃會上的白牡丹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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