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色女被那股真氣衝出三四十丈遠,噗通一聲掉入長河中。鮮血從小色女受創的右胸流出,混著河水交織在小色女身周。
在最近的短短一兩天裡,小色女已流了好幾次的血,負了好幾次的傷,其中不泛有能夠危及常人性命的致命傷。隻不過小色女偏偏是由一簾春夢樓的婦人所生,偏偏就不是常人之軀。
青衣高手剛才自眼睛裡發出來的氣機,看上去淩厲絕倫,恐怖無比,可對小色女造成的真實傷害並不是很大。甚至還比不過小色女的娘親在小色女身上留下的傷害。
在被青衣高手的氣機貫穿身體的那一瞬,小色女的心裡、腦海裡,都是空空的。空的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隻不過這種空空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
小色女在長河裡隨著翻湧的河水飄墜了一會,微微有些模糊的意識又神奇的回來了。
她睜開眼睛,四肢齊用,提起所剩不多的力氣往河麵上劃去。她的胸口仍在流血,可她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她記起自己跳上這樓船,是為了找死的。要不是船艙裡的高手故作神秘,一直不肯現身,隻有黃衣少女走了出來,她隻怕都懶得搭理涉世未深的黃衣少女。
既然是來找死的,那流點血又算得了什麼?
反正她的血已經一流再流,好像永遠都流之不儘。
反正血流乾了,也不會有人心痛,更不會有人來幫她止血。
反正世人都說父精母血,她的血是娘親給的。如今她連娘親都沒有了,還流著這血乾什麼呢?
小色女知道,她馬上就可以去死了,馬上就可以擺脫淪為一個孤兒的宿命,如願以償的含笑九泉。那僅僅隻是一抬眸子,就能將她貫體擊飛的青衣高手,絕對能殺得死她。
但小色女不想這麼輕而易舉的死。
就算鐵定鬥不過青衣高手,注定要死在青衣高手的手裡,小色女也依然想著,要使出渾身解數給青衣高手留下終身難忘的印象。或者是讓青衣高手在殺死自己的同時脫一層皮。
最好是,臨死前可以拉青衣高手墊背,和青衣高手同歸於儘。
隻有那樣,才能更好的彰顯出她的與眾不同。
小色女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位青衣高手,不知道青衣高手是誰,但小色女不用想也知道,這位高手既然能有一身足夠殺死她的修為,那一定是位名動天下的大人物。
能夠在臨死前,拉一位名動天下的大人物墊背,那也算得上是不枉這一趟人間之行,死而無憾了。那位吃飽了撐得沒事乾,喜歡記錄江湖上各種大事件的墨染叔叔,若是知道了此事,肯定會在他的那些江湖典籍裡大書特書,到時就可以和那些為世人津津樂道的傳奇人物,一起流芳百世、共享盛名了。
說不一定,還有被人視作偶像,還會被人鑄成金身、請進廟觀裡,受後來人參拜…
小色女一想到這裡,四肢頓時劃的更快了。
快的好像是生怕錯過什麼天大的好事。
小色女打算一跳出水麵就立即破口大罵。用一口氣將青衣高手的祖宗十八代全部罵一個遍,讓青衣高手怒不可揭,再也保持不了凡是高手都十分注重的狗屁風範,排除會手下留情的可能。
可小色女沒想到的是,一跳出水麵還沒來得及開口,屹立在船尾的青衣高手,眸子裡已發出了第二招。
青衣高手不出招就不出招,一出招就不得了。
方才躍出水麵的小色女,連腳跟都沒有落定,就見得有一柄巨大的利劍閃電般刺向了自己。
那柄飛刺而來的巨劍,大的可以擎天。所過之處,波開浪裂,深不見底的長河在劍鋒下一分為二。
暗自打著如意算盤的小色女,看的心驚肉跳。口頭半個字都罵不出來。
這他娘的要是再被擊中,那就不是飛出幾十丈那麼簡單了。至少也得被送到九霄雲外。
立在山巒上,親眼目睹這一幕的奇葩蘇如是,也看的呆了。
青衣高手的第一招,出的太快、太急,沒有半點前兆,蘇如是連怎麼回事都沒有看清楚。直到小色女和青衣高手拉開了距離,看著青衣高手第二次出招,蘇如是才看清了個大概。
原來青衣高手兩次出招,發出的都是蘇如是所鐘愛的“劍”。上一次是一柄三四尺長的短劍,這一次是一柄數十丈長的巨劍。
這船上的青衣人,走到船尾就沒有在動。那柄巨劍,是在青衣人的鬥笠下發出來的…
夢想著成為一名劍客的奇葩蘇如是,一顆小心臟瞬時提到嗓子眼上。
這青衣人的手裡、身上,都沒有劍。他發出的劍,是從哪裡來的?
這青衣人出劍的時候,一直都隻是像木偶一般立在船尾,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他是怎麼出劍的?
這青衣人這麼厲害,會是傳說中劍仙嗎?
蘇如是遠遠投在河麵上的目光,由空洞變成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覺得,這青衣人縱然是厲害的緊,但應該不會是他要找的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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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仙,既然是仙,那就應該是飄逸絕倫的、一塵不染的,不應該是青衣人這幅儘顯落魄、似是英雄遲暮的模樣…
再一次被青衣高手震懾住的小色女,不得不放棄心中的如意算盤。
小色女若是還想著按照原計劃將青衣高手的祖宗十大代罵一個遍,徹底將青衣高手激怒的話,那彆說是臨死前要拉青衣高手墊背,隻怕是連近青衣高手的身都近不了,在途中就已經沒命了。
小色女凝起心神,往左邊跳閃開去。避過了飛刺過來的巨劍。
她非常識趣的改變了主意。想要像作弄黃衣少女一樣故技重施,向青衣高手開口求饒,求青衣高手手下留點情,不要仗著前輩的身份欺負她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後生,可她的主意又一次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