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陽連忙把門一扒,就鑽了進去。
“爺爺,我在呢!”
他一雙黝黑的眼迅速在屋裡掃過,看到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李寶學,心裡就穩了。
老李頭歎了口氣,對他招了招手,“狗娃過來,你不是想念書嗎,爺爺同意……”
李寶學原本像條死狗,聞言連忙道“爹!不行啊,要是三個人一起讀書,咱家供養得起嗎?”
“爹,我已經是童生了,隻需要再讀兩年,就能夠考上秀才!等考上秀才後,我再賺錢供明陽讀書,現在供明陽上學,一家三學子,供養不起啊!”
李寶學疼得齜牙咧嘴,但李明陽分他資源的恐怖,讓他顧不了疼。
張氏冷笑一聲,嘴皮子上下開合“他二叔,你考上童生都十年了,十年都沒考上秀才,你能保證在這兩年就考上秀才?”
“而且讀書人高風亮節,哪個是去逛窯子的醃臢小人?你能考中童生都是走了大運,還想考秀才,你的品德配嗎?”
原本老李頭還有些心軟,但張氏的一番話,卻讓他麵露失望之色,終於徹底清醒。
是啊,都十年了還沒考中秀才,恐怕大兒子是無後繼之力了。
更何況這小子,拿著他們夫妻和大房一家辛苦賺來的錢,不去為大房明堂謀差事,反而是去逛窯子喝花酒,絲毫不為家裡著想,恐怕從根上就已經壞了。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狗娃看起來比牛蛋還聰明,而且出了李寶學逛窯子這件事,大房肯定不能再繼續供養二房了。
現在明堂的差事沒有了,要是再不給大房做出補償,恐怕這個家就要徹底散了!
老李頭徹底下定決心,“不,不是要供養三個學子,而是你以後不許去讀書了!養好身體後就跟著我們在家裡乾農活,供養明陽和明忠兩個上學!”
李寶學目眥欲裂,手腳動用地爬過來抱住老李頭的腿,哀嚎道“爹!你不能這麼狠心啊,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不喝花酒,努力讀書考上秀才,求你再讓我讀兩年吧!”
老李頭失望地把他踢開,“兒啊,不是我們狠心,是你太讓人失望了,這些年來,你以辦事的理由找我們拿了多少錢,原本以為你會幫扶家裡,結果沒想到你竟然拿我們擠出來的血汗錢,去逛窯子!”
“你對得起你大哥大嫂嗎?對得起我和你娘嗎?”
老李頭滿臉堅定之色,老劉氏雖然不忍,但也沒有說什麼。
王氏滿心絕望,泣不成聲。
張氏撇了撇嘴角,說道“爹,那讓狗娃讀書的事就這麼定了,我待會兒就去準備束修!”
狗娃讀書的事情,必須一錘定音定下來。
老李頭點了點頭,“好,以後,大房二房一起使力,供養兩個小輩讀書。”
王氏咬了咬牙,李寶學不去讀書了也好,在家裡總不能去喝酒找女人了。
李寶學一陣晴天霹靂,“爹!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保證,我今年一定能夠考上秀才的!”
李寶成可不願意自己大哥再吸血,直接把他拉了下去,怒聲說道“大哥,你已經享受了家裡二十多年的供養,做人不要那麼自私!”
他看向老李頭,堅定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爹,要是老二不願意回來,不願意明陽去上學,那就分家!我和娘子年輕有力,我們自己送明陽上學!”
李寶成的話擲地有聲,老李頭和老劉氏頓時心裡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