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前剛剛嘲笑過李明陽的馬學才眼見夫子終於注意到了拿陶碗的李明陽,不由嗤笑。
東西差勁成那樣,想來寫出的字也不會太好。
與課堂上的其他學子,馬學才或許比不得,此刻卻在李明陽的身上找到一絲優越感。
李明陽不言語,隻等著夫子的評價。
可楚鶴遷卻沒繼續說,將他抄寫的三字經重新放了回來背著手繼續去看其他學子的了。
指點過所有人握筆指法坐姿後,二十人的三字經幾乎全部寫好,連紙上的墨跡都乾了。
楚鶴遷先是與眾學子講了這其中的道理。
隨後脫口叫出幾個名字來。
“梁賀竹,張謙,李明陽。”
被念到名字的三人立刻起身。
沒被點到名字的看著三人,竊竊私語。
“夫子叫了他們做什麼?”
“我聽我爹說,梁家祖上就是做官的,張謙他爹好像也是做官的,應該是看他們寫的字好?”
父輩為官,兒子耳融目染,想來也是能寫出一筆好字的。
可為何又叫了李明陽?
馬學才在底下嘿嘿一笑。
“有好當然要有壞。”
誇完了梁張兩家的小公子,待會兒夫子就得狠批這個用陶碗當硯台的。
小孩子心思簡單,能在枯燥乏味的學習中瞧見同窗的樂子,也能津津樂道一個晚上。
不知馬學才一人,其他人瞧見李明陽的陶碗也都想笑。
“今日初學寫字,這三位的字稱得上前三甲。其他人可要用心學習。”
“啊?”
其他人都是暗自驚歎,隻有角落裡的馬學才,一個沒控製好音量。
楚鶴遷眸子一冷,“怎麼,是對這次的三甲結果有意見?”
馬學才縮了縮脖子,肉乎乎的小臉上笑得尷尬“沒有,夫子選的自然是對的。”
要是他不吭聲,楚鶴遷還注意不到。
這會兒一下將目光落在了馬學才的身上。
“馬學才,你也將你的字拿上來。”
“啊?”
馬學才一陣尷尬,但夫子的話也不敢不聽,隻能照做。
楚鶴遷隨手將李明陽的字和馬學才的拿在一起。
高下立判!
麵試之前,楚鶴遷對每位學子家中情況都有過簡單了解。
李明陽算的上是最差那一檔了,書都沒見過又怎會摸過筆?
可看看李明陽的字。
自然流暢,筆筆精到。
馬學才得那份雖寫的橫平豎直,但湊在一起就是彆扭得很。
明明是用了最好的紙筆,卻還是寫成了這樣。
馬學才隻覺得一陣臊得慌,低著頭“弟子寫字不多,日後回去定會好好加練。”
“不隻要加練,還要調養自身心性。”楚鶴遷聲音淡淡的“上等墨硯寫不出個好字,陶碗為硯卻寫的大氣,這中間的道理,你還有的學。”
馬學才是怎麼想的李明陽不知道,但夫子的這一番話著實是給他驚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