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的孩子與三十好幾的男人站在一起對峙,李明陽的氣場竟不輸半分,言辭犀利,倒是讓對方的氣場矮了半截。
街上來往的人不管知不知道其中內情,都站住腳來朝著這邊看來。
畢竟這年代消遣的娛樂方式少之又少,能停下來看個熱鬨也是人之常情。
男人沒想到李明陽會直接出來與他對峙,更沒想到短短半年時間,李明陽的學識又精進了幾分。
方才的那些話,可不像是七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
可現場還有這麼多人,他又怎麼能去和一個七歲的孩子低頭?趕緊給自己找補著。
“我說的本就沒錯,這世上怎會有那麼多的神童?柳大人家的公子家境殷實,早早的就有書可念,我若是沒記錯,你爹娘都隻是鄉下村裡人,憑你也能七歲高中?這其中定有問題。”
李明陽冷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不過與我縣試同考了兩天,就自認為十分了解我了?”
聽說二人是同考,現場圍觀的人似乎明白了什麼,可聽說僅同考了兩天,頓時一陣好奇。
“縣試不是五日?”
“莫非,是早早有什麼過節,才會在這如此詆毀的?”
“功名就算是假的,在鄉間的那些水渠可是真的,也會是有人作假?”
三言兩句間,輿論的風向就變了。
李明陽凝著那人的眼睛“沒有證據的事不可胡說,不僅折了自己的信用,也是要吃官司的,我若是拽你去衙門,你敢與我一同麼?”
造謠生事,又牽扯到功名,這事若是真的,罪名可就大了。
男人剛剛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呢,這會兒倒是心虛了些。
而李明陽,也不願將此事鬨大。
隻做警告,也就足夠了。
“隻中童生,替考也容易些,連中三甲,何人能替?若不想惹麻煩,就速速走吧,日後彆叫我聽見了。”
幾句話,竟說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啞口無言,像個倉皇逃走的老鼠一樣,說不出半個字。
李明陽的能力可見一斑。
再次進門來的時候,李明陽自如的坐在桌前,好像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還讓自家爹娘快些吃東西。
從容自然,不見半點怒氣,這樣的態度便足以說明一切。
先前這店裡的人隻是聽說過李明陽的才能,方才才是真正瞧見了,頓時打從心底裡升起一絲欽佩。
那日在外麵吃過了晚飯後,李明陽像平日裡一樣,拉著自家爹娘的手回家了。
張氏和李寶成嘴上是沒說,可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神中都帶著幾分欣慰。
這一次,終於輪到彆人來羨慕他們了。
而這街上的流言就像是一陣風一樣,吹進了柳家的門,也吹到了柳謙修的耳朵裡。
明明是一同入學的弟子,他的各方麵條件不知道比李明陽高出多少,如今見李明陽名聲在外,自己卻無論如何都脫不了“柳大人家的小公子”這一名頭,心裡實在是有些不甘。
偏偏他自己又是什麼都知道的。
李明陽的學識遠見都在他之上。
就像上次的水渠,也是李明陽先想在前麵了,自己才能順著李明陽的路錦上添花。
相差毫厘,拒之千裡。
柳謙修隻能抱著手中的書仔細卻半天看不進一個字。
他的心亂了。
自第一年李明陽和柳謙修雙雙考中秀才後,書院內便多了一道規矩。
每兩個月,楚鶴遷就會在書院內進行一次開考。
無關先後排名,隻為了用這樣的法子來測試出每個孩子的不同來。
李明陽和柳謙修的題目要比其他孩子更加深奧些。
寫起來也更需要用幾分心思在裡麵。
楚鶴遷坐在書院的最前麵,看著下麵的孩子一個個眉頭緊皺,細細思索的樣子,心中就已經有了個大概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