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教的臉色一下沉了幾分,卻又不敢跟這位放肆,眼神朝李明陽和弘皇孫的身上來回掃了兩下,最後還是看向弘皇孫。
“博士今天剛來,需要先行夫子禮才能教學,所有學子都要先和博士行禮,以前跟老博士不也是這樣的嗎?”
誰知弘皇孫今天就是不肯,還指著李明陽的鼻子,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
“我乃是當朝皇孫,父親更是朝中的二皇子,這新來的博士不過就是個寒門舉子,憑什麼能受得起我的理?”
助教正要責備,卻很快被李明陽給攔住了。
李明陽一聲不響幾步來到弘皇孫的跟前。
要說這皇宮中的夥食還真是不錯,硬是將十歲的孩子養的高大,李明陽站在他麵前甚至需要微微的揚著頭,但卻一點也瞧不出卑微。
“李某今天剛來,不知老夫子究竟是如何教學的,更不清楚以前這書院之內的規矩,但有一點卻十分清楚,那便是有教無類。夫子當是如此,學生也該是這樣。”
弘皇孫的臉色不是很好,“你與我說這個做什麼?”
“禮記之中曾寫過尊師重道,學生給夫子行禮,行的不是夫子,而是他口中的學問。你入學應該也有幾年了吧,在老博士那兒竟然連這個道理都未曾學會,看來確實是不太紮實。”
說完李明陽背過身去,轉頭看向助教。
“皇孫的基礎不好,你應該早些與我說的,今天其他學生學習新課,皇孫……”
李明陽轉頭朝他身上一掃,“就將禮記中的學記抄寫上一遍,等到課後直接送到祭酒那兒去,好歹是先將這四書五經教的紮實些。”
“你說什麼!”
弘皇孫一聽這個頓時急了。
以前的老博士,他雖然不曾刁難,但態度也就是那麼回事。
學習這些年,雖然功課上沒有太大的長進,但也從來沒有被博士罰過,這李明陽才剛來第一天,竟然敢罰他抄寫!
而且還用祭酒來壓他!
李明陽沒有在回答,反倒是正式開課。
助教很快便拿來了放在書架上的禮記送到弘皇孫的麵前。
弘皇孫本來犯了脾氣是不想寫的,卻很快被助教提醒了一句。
“老博士要退,前後也有不少人毛遂自薦,可最後進門來的為何能是這位李博士?祭酒向來欣賞有學識的人,彆真把人得罪了。”
弘皇孫隻覺得渾身的氣都愣是給憋了回來,心裡彆提有多不爽了,但這會兒也隻能老老實實的拿起筆在紙上寫著。
他的字勉強算是工整,寫的也還算快。
可畢竟這一篇是上千字。
等他完全抄寫好後,上午的課已經過去了。
其他學子紛紛起身謝師。
李明陽沒有搭理,反而是落在了弘皇孫身上。
連同著其他的孩子也一下將目光落了過去,都想知道這弘皇孫到底會不會妥協。
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抄寫了上千字的內容,又想起對方今早確實和祭酒攀談的不錯。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弘皇孫最終還是低下了頭,如同其他學生那樣恭敬的行了一禮。
李明陽的眼中多了一絲欣賞的味道。
“僅僅一節課就有所提升,看來皇孫的悟性還是不錯的。這禮記也真不白抄。”
隨後便收拾著自己的東西,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