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金第二天直接去了水行,他對環餅說“我想好了,我要掙錢,我要去打火隊。”
環餅腦子轉了半天,又問“那以後不送水了?”
“送,等到攢下錢來,我還是回來送水。”
“那我呢?我怎麼辦?”
“你就還是跟著老師傅待在水行吧,有個照應,我也放心。”
“不行,哥哥,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也去打火隊。”環餅的語氣十分堅決。
李真金聽了,不禁笑了。
“好,咱兄弟一起。”
環餅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環餅最樂意跟著李真金,也最看重李真金。
環餅沒有家人,水行的老師傅張頭和李真金就是環餅的全部了。
隨後他們兩個直接去了打火隊,地方很好找,在明義坊的中心位置。
不過打火隊所在的院子極其簡陋,這裡活脫脫像一個船工們的居住區,擁擠的床板挨著床板,打火隊的單身漢們全都在這裡紮堆。倉庫裡,僅有的打火設備擺在了一間小房裡,雖然狹窄但是擺放整齊。
院子裡擺放著平時訓練用的一些器具,打火隊的常駐成員們此時正在訓練,身上的衣裳還帶著昨天燒破的洞。
看得出來,他們的確也是一幫過著苦日子的窮漢子,經費並不充足。
李真金徑直來到了木楞麵前,行了個禮說“木頭,我想好了,一起來打火隊。”
“真想好了?我們是拿命換錢,我不想強人所難。”木楞又說。
“你呢?”木楞笑了笑,又問環餅。
“我聽我哥的。”環餅答道。
木楞又是洪亮一笑“你倆倒是挺,不過這就對了,做我們這一行,就是要,萬一鑽進了火裡,熏得什麼也看不清楚,這個時候能靠得住的就是你們身邊的人,好,好,好。”
木楞一連說了三聲好,又把兩個人的肩膀重重擠到一起,眼睛裡麵流露出欣賞的目光。
“不過我有個條件,希望木頭能夠準我。我就做半年,半年之後,我還清了水車的借貸,再回去送水。”
木楞想了想,眉頭皺了起來。
木楞說“我們這裡可是沒有這個規矩,要是都這樣,我們這裡就留不下打火的老手了,全是生瓜蛋子,遇到起火,我們就隻有白白送死的份了。”
聽了這話,李真金又說“要是木頭覺得為難,我們兩個就另作打算。”
“不要著急。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的水車是因為打火燒壞的,就這一條,我就不能不管你,哪怕你就在這待兩個月,我都收著你。”木楞擲地有聲。
聽了這話,李真金的心裡突然生出一陣暖意,他心知水車損毀,如果要怨的確怨不得彆人,他可以選擇不去救那個小女孩,但是在那一瞬間,李真金還是毅然決然地衝了上去。
歸根結底,要怨就怨這無情的火。
“想打火嗎?”木楞又問。
“不想,我恨火。”
“恨火不才應該打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