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湯大夫的說法,木楞還應該在藥鋪歇息半個月,可木楞還是堅持回了打火隊。
“這裡全是濃重的藥渣味,待下去,會被這藥渣味道熏得昏昏沉沉,沒有任何好處。”他的語氣是不容商量的。
回到了打火隊之後,木楞從來不跟彆人說起胳膊的事情,也從來不談論酒樓救火的事情。
第二天早晨,他照舊是早早起來,叫醒了打火隊的每一個人。
“既然官府現在沒有消息,我們就還是打火人,我們打火人在,打火隊就在。訓練照樣是一天不能停。”木楞說道。
隊員們聽了紛紛開始練習,揮汗如雨,他們似乎也想在訓練場上揮霍掉全部的精力。
這樣一來,便可以痛快地吃一頓晚飯,之後累得倒頭就睡,這樣似乎可以忘掉所有的煩惱。
年輕的時候,木楞也可以舉起兩百斤的石鎖。
因此趁著無人的時候,木楞會一個人來到院子裡,他試圖用他的右臂舉起石鎖。
他的右臂依然是強壯的,上麵青筋四起,肌肉的紋理像是鐵水繪製而成。
但或許他也是真的老了,汗流滿麵,眼皮都跟著顫抖。
縱使嘗試了無數次,他仍然沒有舉起那個石鎖。
斷臂的事情,木楞不提,大家也都沒人談及。
但私下裡,關於打火隊的事情,隊員們還是偶有議論。
“到底會不會取消呢?”
“取消了我們就去碼頭吧,到哪裡不是一樣出苦力呢?”
“官府從來都是這樣,要緊的事情不急,不要緊的事情要命似的趕著催,這下好了,是輸是贏,至今沒有一個結論,早知現在,我們何必玩命似的去和官軍比生比死,到頭來還不是一樣,我們的小命還是全攥在彆人手裡。”
這話倒是不虛。
但這樣的議論多了,對於打火隊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真金找張小鳳商量了下,第二天帶著人去了開封府。
衙門口,十幾個打火隊員們在鳴不平。
除了明義坊打火隊之外,另有一些友鄰打火隊員們前來支援。
“要說法!要說法!打火人,打火命。是輸是贏,是去是留。官府要給說法!”眾人紛紛齊聲喊著。
如此一來,動靜鬨大了。
周圍街巷的百姓們紛紛前來圍觀,他們也跟著喊起來,聲援打火隊。
那日酒樓起火,汴梁的百姓們都看在眼裡,打火隊的人們賣力打火,甚至付出了鮮血般的代價。
不過一會,左軍巡使馬步飛帶著人出來。
他奉命前來維持秩序,首先他下令守住了開封府衙的大門,以免百姓群情激憤,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