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了阮玉兒之後,張擇端的三魂七魄仿佛被抽走了一半。
沒來得及同冷花娘告彆,他便又去打火隊報告去了。
真金不在,張擇端要替他去值班。
沒有人盯著,打火隊的隊員們往往不是有人偷懶,便是有人悄悄跑出去賭。
至於真金,還在收拾他們的新家。
真金剛剛搬入了新家,經過一天的打掃,整個院子煥然一新。
收拾完了之後,真金便帶著真鈴去了集市,割來了新鮮的豬肉,屯好了足夠一個月吃的糧油。
不過一會,新的小院裡彌漫起肉香。
真金一家難得又聚在一起吃飯了,其樂融融。
這時家裡卻來了不速之客。
眾人正吃得熱鬨,門外傳來了聲音“有人在嗎?李真金?李真金,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真金立刻猜到了來人是誰,這聲音他太過熟悉了。
是遠二郎。
她依舊是一身男子的打扮,身上還穿著粗布衣服。
遠二郎出手倒是闊綽,帶來了一匹花布和一壇香酒,一隻水煮雞和幾樣肉菜。
這些東西,少說也要幾兩銀子。顯然她還沒有適應老百姓的日子應該怎麼過,剛剛領了例錢,她便放手花了起來。
真金見了這副陣仗,問道“你這是做什麼?發你的銀錢呢,還剩下多少。”
遠二郎在身上摸了摸,就掏出了一個碎銀子。
“還剩下這些,怪我,我又去趟香鋪,一不小心沒有忍住,買了一些熏香。”遠二郎笑著說。
“那你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啊,不行不行,這花布還有酒,你拿去退了,手裡要留點錢才好。”真金又說道。
“送人的東西,哪有退了的道理。不行。”遠二郎又說。
真金還有些猶豫,實在不好意思受這樣的重禮。
遠二郎微微歎了口氣,又說“這兩天,你們全部都回去了,打火隊裡空了一半,我去哪裡呢,我實在是沒有地方去了。”
是啊,自從和老父親吵了一架離家出走,遠二郎現在是落了個有家不能回,不過其實,她心裡也並不想回家。
遠二郎乾脆坐在了院門口,背影此時又顯得有些落寞,再無桀驁。
李真金見了又十分心軟,說道“來吧,我們一起吃飯。但是不過這些東西太貴重了,還是要去退了。”
聽了這話,遠二郎立刻一掃陰霾,又笑了起來。
“不能退!”
話剛說完,遠二郎毫不客氣地進了院門。
看她熱情如火,真金便隻好熱情地迎接。
遠二郎進了房門,一眼便看到水流娘子,又上前說道“大娘,我是李頭領的手下,多虧了李頭領的收留,我才有了落腳的地方。晚輩給大娘行禮了。”遠二郎說完便行了個拱手禮。
這在汴梁,往往是男人的行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