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案,要審什麼?
首先是青麵人縱火一案,其次是馬步飛。
官府心急,急於安定民心,於是在青麵人死後,便立刻放出公告,縱火案的賊首已經抓獲,真金也早已經聽說,因此這倒不難猜。
可是馬步飛呢?馬步飛的結果怎樣,這個還未有定論。
尚未進得了開封府,真金便首先看到了李建文,他悄悄從後門進了一間茶坊,前後腳跟進去的還有黃判官。
審問在即,他們又生了什麼壞心眼?
見此情形,真金立刻跟了上去,找了一處旁邊的隔間坐下,悄悄聽著。
李建文大概是十分生氣,上來便對黃判官破口大罵道“廢物,怎麼讓馬步飛率先查到了那個人,你說說看,到底知不知道縱火犯死前對馬步飛說了什麼?”
真金隔著一間房都能聽到黃判官的慌張,他支支吾吾道“是青麵人主動去找的馬步飛,這個我們實在沒有預料?”
“什麼?你是說青麵人主動去找了馬步飛?”
“對,我們接到消息之後,立刻出發了,抓住青麵人的時候,他早就約好了馬步飛在花梨巷見麵,兩個人至少見麵聊了許久了。當時潛火軍的李真金也在。”
“窩囊廢,馬步飛好好審了沒有?”
“審過了,我什麼招都用了,可是馬步飛現在……”
“有話就說!”
“他現在好像是瘋了……”
“好像?到底是瘋了沒有?”
“他現在是一問三不知,不吃不喝,讓做啥做啥,十分聽話……任憑怎麼打罵,都沒有用,至於縱火犯臨死前跟他說了什麼,一句也沒有問出來。”
“這就瘋了?”
“馬步飛的娘子剛剛也去世了……”
“噢……”
“不過,話說回來,您覺得縱火犯到底會跟馬步飛說什麼?”
“我怎麼知道?”
“我的意思是不如我們一不做二不休,這次徹底把他打翻。縱火犯臨死前說這一切都是馬步飛指使,這個大家都看到了。”
李建文沉吟道“看來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其實依我看,我懷疑縱火犯故意引出馬步飛,引他決鬥,用意也是想要嫁禍馬步飛,隻是現在縱火犯也死了,沒有了證據。難道說馬步飛或許真的跟那人有什麼勾結?”
“死了就死了,正好,既然縱火犯想要嫁禍,我們不如就順水推舟。”李建文說道。
“原來您的意思是……我明白了。”黃孝任立刻聽命。
李建文又交代說“馬步飛你要看好,瘋了就是瘋了,沒瘋就是沒瘋,以後我不想聽到模棱兩可的回答。”
“是。”黃判官的冷汗都要流下來了,直到李建文起身離去,他才敢抬起頭來。
兩人的對話,真金都聽到了,他心中怒火更是不打一處來。
現在審問還有沒有開始,這些人反而開始算計上了。
若是如此,審問豈不是場麵功夫?還有什麼意義?
李真金隨後去了開封府,等待上堂作證。
審案貌似十分順利,這次的案子朝廷高度重視,因此特命開封府何栗主審,另有大理寺、樞密院、太子府的人陪審,大理寺派來的是一個司直,叫王傳仁,不是什麼大官,更像是來湊數的,樞密院的人正是李建文,李部童是代表太子府而來。
看這陣勢,全場李建文的官職最高,似乎是他已經控製了全場。
馬步飛站在那裡,神情恍惚,看到真金也視而不見。
真金心裡也在打鼓,難道馬步飛真的瘋了?
何栗問道“李真金,你趕到時,馬步飛正在做什麼?有沒有聽到縱火犯錢二貫對馬步飛說了什麼?”
真金想了想,又說“回知府,我趕到時,錢二貫扔給了馬步飛一把刀,要跟馬步飛較量,馬巡使為了抓住錢二貫,便與他廝打起來,這才誤傷了錢二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