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大隊又是一夜通宵,把昨前晚上整個蓮花巷的可查監控都翻了一遍,可偏偏就是沒查到那輛紅岩摩托的一丁點蹤跡,老鄭氣得差點摔了鍵盤,指著監控器說“這家夥肯定是蓮花巷的街油子,否則不可能這麼巧妙地避開所有可查監控。”
晏城一邊附和著,一邊起身拿外套,招呼他一起去吃早飯。
老鄭把煙掐掉,歎了口氣說不去了,一會要去學校給二丫頭開家長會。
晏城微微一怔,想到什麼似的問老鄭“我記得你女兒是東城一小的吧!”
老鄭說是,前年才進的學校,現在讀三年級。
晏城掏出手機點開微信,上麵置頂的頭像仍舊暗淡著,距離上一次兩人說話已經是半個月前。
“沒啥事我先走了,下午再過來。”老鄭說著,拿起公文包往外走。
“幾點?”晏城突然問了一句,老鄭愣了下,扭頭看他,“九點半,怎麼了?”
晏城擺擺手說沒事兒,然後動了動手指給隋夜發了一條微信。
城今天小莊家長會麼?
那邊久久沒有回應,晏城想她應該還在生氣,乾巴巴發了個表情包過去,三分鐘過後,那邊還是沒回應。
大概是真的生氣了。
晏城想著,心裡也漸漸窩了一團火,怨隋夜昨晚沒有電話通知他的同時,更怕是她在於徐寅見麵後幫他遞送消息,聯係街油子暗中接應。
“隊長!隊長!”林棟的聲音傳來,晏城恍然回神,不太自在地輕咳一聲,“乾什麼去了?”
林棟衝他笑了笑,揚起手裡的朔料袋“餓一晚上了,受不了了。給你和老鄭帶了混沌,老鄭……哎,他人呢?”
“給二丫頭開家長回去了。”
林棟惋惜地拿出混沌,兩人一人一碗吃了,剩下一份給門衛李大爺送去。
九點的時候,市局同事陸陸續續上班,宴城讓林棟回家休息一會,自己則開車去城際酒店見徐女士。
再婚後,徐秀便帶著徐寅搬離蓮花巷教職工家屬院,同時辭去了越劇團的工作,隨丈夫去沈市工作。徐寅出事後,徐秀第一時間返遼並迅速組建律師團。
昨晚徐寅越獄後,晏城第一時間安排人監視城際酒店,其間隻有徐秀律師團首腦康捷來過,兩人在酒店房間密談了兩個小時後,康捷離開。
晏城之所以約見徐秀,並不是因為覺得徐寅會逃到徐秀這兒,恰恰相反,徐寅出事後第一個找的不是徐秀而是隋夜,這就說明他不信任徐秀。
徐寅的案子查到現在,證據鏈全部閉環,如果徐寅想要減刑或者逃避法律製裁,依靠徐秀強大的律師團是最好的辦法,完全沒必要越獄,可他偏偏不聯係徐秀,也不見律師,這是為什麼?
帶著這個疑問,晏城敲開了徐秀房間的門。
十年過去,徐秀仍舊是優雅且溫和的,時間予以她厚待,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歲月的痕跡。
“你是晏家的小子吧!”徐秀請他進門,問他喝點什麼?
晏城搖了搖頭“不麻煩徐姨了,就是來跟你了解一點徐寅的事。”
徐秀臉上的表情一怔“昨天的新聞我看了,徐寅他,他真越獄了?”
晏城點了點頭“打傷了兩名刑警。”
“不可能。”徐秀激動地紅了眼眶,握著杯子的手背上青筋一條條鼓起,訥訥道,“他平時連個蟑螂都害怕的人,怎麼可能殺人?更不可能越獄。”
晏城說“他在獄中打架受傷,接著保外就醫的機會打傷兩個護衛的獄警逃走,道路監控拍下了全過程,如果您想看的話,我可以……”
“不用了。”徐秀打斷他的話,“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他是不是在監獄裡受欺負了?他不可能殺人。”
晏城不想跟一個愛子深切的母親去討論她兒子是否殺人的問題,他更想知道徐寅為什麼在有更好條件的時候選擇越獄。
“您跟徐寅的關係怎麼樣?覺得他會去哪兒?”
徐秀搖頭說不知道,徐寅自從上大學之後就不怎麼跟家裡聯係,學費和生活費也都是靠獎學金支撐,她每個月打到他開裡的錢基本沒動過。
晏城突然抓住了什麼似的問她“沒動過?”
徐秀點頭“一分也沒動過。”
最幾年房地產價格飆升,三環以內租房至少5000一個月,就算徐寅租住的房子在蓮花區這樣的老城區,四十平的房租也至少要3000左右。
學校裡住宿、吃飯、學費和各種學雜費加起來每個月至少要4000左右,加上3000房租,單靠獎學金怎麼夠?
一開始礙於徐寅的身份,晏城並沒有往這個地方想,現在徐秀說出來,晏城才覺出問題來。
當即,他拿起手機給林棟發了個信息,讓他查一下徐寅最近幾個月的銀行流水。
“是有什麼問題麼?”徐秀小心翼翼問晏城。
晏城說“沒什麼,對了,徐姨你見過隋夜了麼?”
徐秀臉上的皮肉微微顫了一下“沒呢!她,還好麼?你們一直有聯係?”
晏城一邊觀察徐秀臉上的表情,一邊說“聯係不多,不過昨天她去看徐寅了。”
徐秀的表情由一開始的震驚,到後麵完全變成了驚喜,她說“隋夜小時候很疼徐寅。”
晏城回憶說“可是我記得隋夜似乎不是很喜歡徐寅。”因為父親老宴緝毒警察的身份,他跟母親撚轉幾個城市讀書,直到後來老宴從一線退下來,他們才最終在蓮花巷定居。不久後,他轉入蓮花高中高三九班,與隋夜做了不到半個月的同坐。
記憶裡,他一共見過兩次徐寅,一次是在機械廠旁邊的胡同裡,隋夜把徐寅堵在胡同裡,地上全是散落的書本,黑色書包躺在隋夜腳邊,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隋夜一腳將書包踢得老遠。一次是在隋老師出事後,徐秀帶著徐寅上了停在教職工家屬院門口的桑塔納,他站在二樓陽台上,一低頭就看見隋夜孤零零地站在雨幕中看著車子一點點開走,搖下的車窗裡露出徐寅的臉,沒有哭,也沒有笑,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渾身透著一股子小孩子身上不該有的冷漠。
“是我的錯!”徐秀將臉埋在雙手中,“隋夜是恨我離開她。可那時老隋的案子幾乎板上釘釘,徐寅如果留在那邊,以後的前途就毀了。”
晏城猶豫片刻,還是替隋夜問了一句“那隋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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