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菱宏光在蓮花北區繞了大半圈,最後在一家快捷旅店門口停下。何娟獨自一人下車,然後徑自走進旅館。
史奇把車停在路邊,問隋夜怎麼辦?隋夜拍了拍包,從裡麵拿出一本律師證封皮,九塊九在淘寶買的,上次對付張梁很管用,這次應該也沒問題。
史奇一看到她拿出這玩意兒,心裡就一突突,說“上次糊弄張梁的就是這玩意吧!”
隋夜笑了笑,把證件收兜裡“好用就行。”
兩人下了車,一前一後進了快捷酒店。前台是個燙著大波浪的中年女人,正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嗑瓜子,見隋夜和史奇進來,連忙吐掉嘴裡的瓜子,笑嗬嗬地問“開房呀!”
史奇臉一紅,扭過頭不說話。隋夜沉著臉走過去,拿出律師證往櫃台上一放,說“不開房。我是蓮花區檢察院下屬的律師,做法律援助的,剛剛上去的是何娟吧!我們找她有事,麻煩你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下來一趟。”
一般人沒打過官司的,多半也沒見過律師證,中年女人瞄了一眼證件,嘟囔了兩句不合規矩,隋夜沉著臉說“又沒有問你要房號,你打個電話通知下就行,也不算違規。”
中年女人猶豫了下,還是拿起座機給樓上客房打電話。不一會兒,樓梯口那兒傳來一陣高跟鞋踩在台階上發出的“噠噠”聲,何娟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出來。見到隋夜和史奇時,她微微一怔,轉頭想走,隋夜連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等下,有點事兒想跟您說。”
何娟不悅地抽回手,問她什麼事兒?
隋夜笑了笑,說這裡說話也不方便,請她去外麵車裡說。
何娟看了眼史奇,哼了一聲,踩著高跟鞋往外走。
走到外麵,何娟不肯再走了,也不上車,就在旅館門口站定,問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隋夜說“剛才在公安局你也看到了,我們其實是去找汪山河調查李春嬌的事兒的。我爸爸以前跟李叔是故交,春嬌出事後,我就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對,所以才來蓮花區這邊碰碰運氣。剛才在警局的事我也看得一清二楚,想著如果您這邊想要打官司還是什麼的,我能幫忙找律師。”
何娟一開始還不耐煩的臉上多了一些詫異,然後搖頭道“我們不打官司。”
隋夜問“是因為錢麼?那個您不用擔心,我會幫忙聯係律師的,您把剛才在警察局拿出來的證據交給律師,我們去做司法鑒定,隻要能確定內褲上留有汪山河的精斑,就能給他定罪。”她話一說完,何娟的臉上立刻露出戒備的神色,不耐煩地說,“打不打官司是我的事,我憑什麼把證據交給你們,沒準你和汪山河是一夥的。”
史奇冷笑出聲“我看你那個所謂的證據,根本就是假的吧!為了什麼?跟汪山河要錢?李春嬌活著的時候沒見過你來看她,怎麼人死了,屍體都火化了,你來了?要不要我帶你去殯儀館看看她的骨灰,順道把殯儀館的錢結算了?”
何娟臉色驟變,抬手要打史奇。史奇本來就身高體壯,又不像汪山河一樣心虛,他側身躲開,一把扣住何娟的手腕,冷聲說“怎麼?惱羞成怒了?”
何娟身邊沒了同伴,氣焰一下子矮了半分,怒目瞪著史奇“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非禮呀!強……”
“是誰讓你拿內褲來找汪山河的?”隋夜在她喊出那個字前突然出聲,何娟硬生生把奸字梗在喉嚨裡,麵無表情地說,“我不懂你說什麼?內褲就是證據,不信你就讓汪山河來跟我去化驗。”
隋夜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說謊,心裡的猜測更多了幾分,於是繼續詐她說“那你就沒有想過,那個人為什麼讓你這麼做?如果你內褲上沒有精斑的事被查了出來,你又跟汪山河要錢,他可以告你敲詐勒索。”說完,她回頭看史奇,故意問,“我記得敲詐囉嗦的判幾年來著?”
史奇憋著笑,配合著她說“視情節輕重,輕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數額巨大的,根據情況判處有期徒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嚴重的,處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並判處罰金。”
“那偽造證據呢?”
何娟臉色已經灰白,史奇趁熱打鐵繼續說“幫助當事人偽造證據,威脅引誘證人的,一般處以有期徒刑三年以下,情節嚴重的,判處有期徒刑七年。”說完,他問何娟,“你覺得你屬於哪一種?”
何娟到底還是個農村出來的女人,麵朝黃土背朝天,可能一輩子沒接觸過法律和律師,此時她再也不像一開始在警察局裡那樣咄咄逼人,也無法演出任何悲傷,整個人像一隻慌了的鴕鳥,眼睛不住地朝著旅館大門看,似乎在祈求旅館裡的男人能出來。
此時隋夜開口了,她說“你有沒有想過,告訴你那些的人,到底什麼目的?”
何娟咽了口吐沫,還想辯解,隋夜根本不肯給她機會,她說“其實如果官司打贏了,你也可以要求賠償的,你本來就是李春嬌的母親,所以為什麼要鋌而走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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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說動了,何娟抬眼狐疑地看隋夜“你說真的?”
隋夜笑了笑“當然,從一開始,我就是站在你們這邊的,我找人幫你打官司,後續賠償我一分不要。我父親跟李叔的關係很好,我不想春嬌就這麼被人欺負了。”
何娟低著頭,半天沒說話。隋夜拉住她的手握在手裡“姨,相信我,也許今天汪山河答應給你一些錢,但一旦他反應過來,你肯定要吃官司的。咱們本來就是受害方,沒道理還要被告吃官司。”
何娟被她一嚇,整個人一抖,反手抓住她的手“真的?”
隋夜從兜裡掏出手機“當然是真的。你先把手機號給我,我們加個微信,回頭再詳細聯係。”
何娟愣了會,抖著手拿出手機,一邊打開二維碼,一邊說“這事兒我得回去跟我家那口子商量下。”
隋夜順利加了微信,然後問她“姨,你給我說下,那個給你出主意的人到底是誰?我朋友在這邊是開麻將館的,住了二十多年,但凡是蓮花區的人都熟。”
一開始何娟還是不願意說,架不住史奇能忽悠,他說那人跟你講這些一準兒沒好事,回頭這事他要是把你舉報了,你就是不想坐牢也得坐牢。咱們既然真要打官司了,這個事得給律師交代清楚,隱瞞了,賠償金肯定下不來。
何娟大概是聽他說賠償金下不來,嚇得連忙壓低了聲音說“其實我也沒看見他長什麼樣?就前段時間,春嬌不是出事了麼?這邊的派出所找到我的聯係方式,讓我過來認領屍體,我……”她頓了下說,“我沒來。後來有一天,又有人給我打了個電話,就跟我說了汪山河的事,他說現在沒證據,也沒苦主,汪山河就是篤定了沒人會告他,所以才為所欲為,隻要我這個時候拿兩條春嬌的內褲過去找汪山河,再威脅威脅他,他一心虛,就能給我錢。還有那些話,其實都是他教我的,不然我哪有本事乾這種事?”
隋夜忙問“他的手機號多少?”
何娟一邊拿手機,一邊說“不記得了,不過通話記錄還有的,我得翻一翻……啊,找到了,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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