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novel.com12年,距離高考還有14天。
隋夜第一次體會到什麼事天塌下來的感覺,每天醒來,她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那麼好的老隋,怎麼可能會去猥褻女學生?
徐女士每天帶著老隋去見律師,去收集可能有用的正劇,而她則被下令好好複習,順便送徐寅上學。
這個原本看起來沒滿的四口之家,在這個夏天變得如履薄冰,仿佛輕輕一碰又能碎了。
老隋的案子並不好打,即便是打贏了,官司拖的時間長,他的工作和聲譽也保不住,這對向來重視這份教師工作的老隋來說,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來,臉上再也沒有往日神采奕奕的模樣,而徐女士總是會在夜裡不睡覺,一個人坐在客廳或是陽台掉眼淚。
徐寅從來沒問過為什麼,但隋夜覺得他肯定都知道了。
早晨,徐女士照例跟老隋去見律師,她則騎車送徐寅。
坐在車後座上,徐寅指著小區後門說“從那邊走,安靜。”於是隋夜騎上自行車,從老蓮花機械廠後麵的廢水池那兒繞小道去學校。
送完徐寅之後,隋夜左拐往學校騎。還沒到大門口,就看見史奇在校門口等她。見她遠遠地騎過來,史奇連忙丟下自行車迎上來,一把按住車把“昨晚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
隋夜愣了下,拿出手機一看,上麵有十二個未接電話,十個史奇打的,另外兩個是陸琛打的。
“昨晚睡覺關機了。”
史奇不信,奪過手機一看,果然還是靜音狀態。他尬笑兩聲,摸了摸新剪頭的寸頭對她說“我這不是擔心你嘛!你放心,我相信隋老師不是那種人,我……”
“他是哪種人?”隋夜一把奪過手機,麵無表情地看著史奇。
史奇一怔,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隋夜,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說“隋夜,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說,就是……”
“讓開。”隋夜推開他,推著車子往校門裡走。
史奇連忙追上去,兩個穿著黑體恤,梳著非主流發型的高個男人攔住路,指著隋夜的鼻子說“你就是那個老王八的女兒吧!你爸都乾出這種事了,你怎麼還有臉上學呢?”說著,其中一個流裡流氣的便動起手來,伸手來挑隋夜的下巴。
隋夜看著伸到麵前的手,一腳踹到自行車,單手握住男人的手,用力向下一掰,隻聽“哢”的一聲脆響,骨頭斷了。
史奇趁機踹了另一個一腳,拽著隋夜便往校門裡跑。
夏天灼熱的風一下子衝進喉嚨裡,心臟在胸前中撲通撲通劇烈地狂跳著,隋夜一邊跑,一邊哭,眼淚被風吹乾了,又流下來,再被吹乾,再流下來……
後來學校的保安出來了,兩個小流氓被老隋形容有兩把刷子的曹叔和林叔給按倒在地。史奇跑出挺遠又折回來,偷偷打了報警電話,不一會兒,警車轟鳴著駛到校門口。
不知道算不算巧合,出警的正好是晏東北,隋夜隔著人群看晏東北蹲在地上,對著兩個小混混的腦袋一人一排頭,心裡竟然隱隱有些快意。
教訓了幾句之後,兩個混混被晏東北丟進警車。離開前,晏東北來到隋夜身邊,對她說“你自己小心點,這幾天要是有什麼事兒,就給我打電話。”
隋夜一直垂著頭不說話,晏東北看了一眼史奇,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夥子不錯,以後考不考慮來警校呀!”
史奇嚇得連連搖頭,說他身體柔弱,乾不了為民除害的大事,隻願做社會的小小螺絲釘,哪裡需要哪裡釘。
史奇的幽默驅散了尷尬的氣氛,晏東北回頭看了一眼警車上的同事,對隋夜說“你爸是你爸,你是你,彆因為這事兒耽誤學習,畢竟快高考了。”
隋夜沒說話,心裡堵得慌。
晏東北還想說點什麼,一旁的史奇突然說“警察叔叔,咱們快上課了,您看……”
晏東北一連說了三個“行”,擺手讓他們去上課。
史奇走到路邊,彎腰把隋夜的自行車扶起來,推到她身邊說“走吧!上課了。”
隋夜接過自行車,突然問晏東北“叔,如果我爸爸真的是無辜的,那他所受到的傷害怎麼辦?他當了半輩子老師,突然間成了被人懷疑的猥褻犯,這些委屈怎麼辦?”
晏東北被她一下子問住,不是他不知道怎麼回答,而是不敢回答!
隋夜失望地轉過身,推著自行車走進校門。
這一刻,晏東北的心裡仿佛漏了一個洞,冷風呼呼地往裡麵吹。
孫藝玲這個案子,明眼人一看就有問題,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孫藝玲一口咬定隋景河長期猥褻,導致處女膜破裂。
且不說這件案子是否會提起公訴,就單單立案期間的影響,就足矣讓隋景河丟了飯碗。
回到派出所後,晏東北馬不停蹄去找女法醫劉玲。
劉玲把試劑盒子當放回置物架,扭頭對晏東北揶揄道“今兒什麼風呀,竟然把你吹來了?”晏東北輕咳一聲,“是隋景河那個案子,想跟你聊聊。”
劉玲詫異地看著他“這有什麼好聊的?該上報的不都上報了麼?”
“上報是上報了,但這個案子,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劉玲蹙眉說“有什麼不對勁兒的?不能因為那孩子不是處女,你們警方就認定隋景河沒有犯罪事實。私處的傷是曆曆在目的,雖然沒有提取到體液,但當時屋子裡就兩個人,後來跟對麵樓的鄰居也核實過,確實見到兩人在窗邊拉扯。”
“可這也不能定案呀!”晏東北忍不住蹙眉。
劉玲嗤笑“定不定案是你們的事,我隻負責司法檢查。”
“那你覺得,隋景河真的對孫藝玲長期侵犯?”如果真是如此,孫藝玲為何以前不說?就算因為父母對她疏於關心,但也不至於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啊!
劉玲臉色不太好看,冷著臉說“你知道每年有多少這樣的案例麼?受害者因為羞於表達,或是被加害人威脅而不敢聲張,如果這次不是孫藝玲父母及時趕到,說不定……”她沉默片刻,繼續說道,“現在沒有采集到體液,孫藝玲要想定案也不容易,但壞人做錯事了,不能因為沒有確鑿證據指控,就說明他沒做錯。你應該做的,是找到證據證明嫌疑犯有罪。”
晏東北的臉色幽得一黑,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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