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琛家回到樓上,隋夜把手機裡拍的半張罰單和書架旁邊的錦旗一起發給晏城,然後坐在沙發上靜待晏城的消息。
許久之後,也許不是很久,隋夜最近總是對時間的概念格外模糊。
手機滴滴滴地響了好幾聲,隋夜伸手拿過手機,翻開來,果然是晏城發來的消息,一連五六條。
王鳳是王萍的本名,在還沒有進清大實驗室當清潔工之前,王萍一直叫王鳳。王鳳的丈夫有家暴史,最嚴重的時候,將她肋骨打斷了三根。
陸琛當時是作為法律援助律師接觸王鳳的,後來在陸琛的幫助下,王鳳順利和丈夫離婚。離婚後,王鳳起訴丈夫在婚姻期間對她實施長期的家庭暴力,多次將自己打成重傷。
這場官司打得很成功,王鳳前夫被判入獄,不久後,前夫在獄中病逝。
王鳳離婚後不久,經陸琛介紹去清大實驗室當了清潔工。
王鳳跟陸琛關係不錯,陸琛偶爾會去清大探望王鳳,有時也會去實驗室看看學弟學妹,買一些零食或是咖啡什麼的。
所以,陸琛有足夠的條件接觸徐寅的指紋,並且將之拓印。至於身份證複印件,這就更方便了,612案發前,徐寅正在準備申請去美國哈佛大學進行交換學習,資料檔案袋裡肯定有身份證複印件。
在徐寅的房間櫃子裡,隋夜和晏城都沒有找到過徐寅的申請資料,所以他大概率是將文件資料放在了實驗室的更衣櫃裡。
王鳳對實驗室熟悉無比,借機偷偷拓印一把鑰匙並不難,關鍵在於拓印鑰匙的人到底是王鳳自己,還是陸琛?
可以提審王鳳麼?
隋夜當點了發送,某新頭頂的頁麵上顯示出對麵正在輸入……
過了好一會兒,晏城終於發來一條三十多秒的額微信語音,大意是在還沒有決定性證據確認凶手就是陸琛時,警方不能直接提審王鳳,以免打草驚蛇。
另外,晏城找人去交警大隊那邊核查了那半張罰款單,車子的主人是鄭東林,那張罰單的貼條時間是612案前兩天,繳納罰款是在六月十一號上午通過手機p繳納的。交警部門對手機id進行了追蹤,最後鎖定為陸琛現在使用的手機。
“陸琛和鄭東林之間什麼關係?陸琛為什麼會幫鄭東林繳納罰款?”隋夜發出疑問,對麵很快回複說其實出事前,鄭東林已經準備跟妻子離婚,陸琛是他的律師。
陸琛是張敏的離婚律師,是王鳳的離婚律師,如今他又代理了小莊撫養權的官司以及鄭東林的離婚官司,所有看起來沒有絲毫聯係的幾個人最後全部因為陸琛而聯係起來。
這是巧合麼?
隋夜看著手機沉默良久,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瓢潑大雨,豆大的雨滴不要錢似的劈裡啪啦打在玻璃上。
房間裡的小莊被雨聲驚醒,穿著背心褲頭走出來,臉上帶著驚慌和恐懼。
小孩子總是對雷雨天充滿恐懼,隋夜小時候也這樣,徐女士沒生徐寅之前,每次下雨打雷的晚上,她都會抱著小枕頭跑到主臥門口,等著徐女士走過來抱抱她,然後安撫地拉著她的手回到自己房間。
徐女士會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告訴她下雨一點也不可怕,閃電和雷也不會衝破窗戶竄進屋子裡。
後來生了徐寅,夫妻倆忙著照顧徐寅,下雨天的隋夜總是一個人躲在被子裡,雙手緊緊抓著被角,直到挨不過困頓,渾渾噩噩睡過去。
“阿姨,你還不睡覺麼?”小莊揉著眼睛走到隋夜身邊,這個她帶在身邊好幾年的孩子已經快到她的鼻梁了,明明第一次見的時候,他還是個隻到她大腿的小豆丁。
隋夜伸手揉了揉小莊的頭上翹起的呆毛,從沙發上站起來,說“是被下雨聲驚醒了麼?”
小莊臉一紅,有些欲蓋彌彰地說“沒有,我都是大孩子了,怎麼會怕下雨聲?”
隋夜忍著笑,拉起他的手往臥室走“是是是,咱們小莊都是大孩子了,根本不怕打雷下雨。”
小莊心虛地彆開臉,隋夜將他帶到床邊,雙手拖著他的腋下將他抱上床,然後坐在床邊輕輕拍著他的頭說“睡吧!我在這兒陪你。”
黑暗中,小莊握緊了小小的拳頭,小心翼翼地問“阿姨,以後下雨打雷,你都會陪著我麼?”
隋夜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回道“當然了,我會一直陪著小莊,直到你長大。”
“那你會不要我麼?”小莊背過身,留給隋夜一個單薄的、蜷縮的背影。隋夜心瞬時一酸,抬手摸了摸他後腦的頭發,篤定地說,“不會,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如果以後讓你做我的兒子,你會願意麼?”
小莊瑟縮的肩膀突然僵硬了一下,隋夜好一會兒才聽到從被子裡傳來的悶悶的聲音“我不要做你的兒子,我做你兒子了,你就不能結婚了。”
隋夜沒忍住,眼淚幾乎是“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她深吸一口氣,用鄭重的語氣對小莊說“你做不做我兒子,跟我結不結婚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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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琛說得對,要想更大把握地贏下小莊的撫養權官司,結婚,和另一個男人共同充當現實中小莊父母的角色更容易說服法官把小莊的撫養權留在她手中。
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