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陽回到秦府,正好看見府上家丁踩著梯子摘匾額。
看著‘燕北侯府’的匾額慢慢地摘下來,秦牧陽心裡極不舒服。
“老爺回來了?”
走進前院,就見林婉迎了上來“老爺這是怎麼了?”
“不是喊‘表兄’嗎?若是讓人聽見了,算怎麼回事?”
林婉不屑一顧“您莫不是糊塗了?你已與沈氏和離,咱們倆的事,也幾乎傳遍了,我喊你什麼,還重要嗎?”
秦牧陽沒好氣,但確實也不能反駁。
是啊!他和林婉的事,幾乎人儘皆知,稱呼什麼還重要嗎?
秦牧陽有些疲倦“隨你便吧!”
“那你什麼時候迎娶我過門,入主侯府?”林婉追問,“這麼多年了,總該給我個名分了吧?還有咱們的女兒……”
秦牧陽沒再理他,徑直進了朝暉堂。
“怎麼,沒和那丫頭談妥?”
朝暉堂內廳裡,殷氏淡淡地問。
秦牧陽麵若苦瓜,不由得笑出聲“自從這丫頭回來,咱們侯府…,咱們秦府就沒消停過,如今出了變故,她先翻臉不認人了。”
說著,秦牧陽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又被熱霧熏到,頭昏腦漲的。
“無論她現在什麼身份,到底還是秦家的女兒,如今秦府這遭遇,多少要影響到她的,老身就不相信,她能一直這般袖手旁觀!”
秦牧陽輕輕歎了一口氣。
“如今,沈氏離開了,後院沒有女人,這可怎麼行?你是不是也該多上心了?”
提到這個,秦牧陽就頭疼。
本來按計劃,不出一年,沈如玉病死,自己再娶林婉過門,再將衛彥華迎進門認作義子,同妤兒說明情況,一切慢慢水到渠成。
哪料,橫生變故,打得他措手不及。
秦牧陽無奈揉了揉眉心,隻覺得心累。
“方才看到林婉,她提及,想要個名分,看在她給咱們家傳宗接代的份上,不如就做個繼室,也好主持後院。”
“不行!”
話音還未落地,就被殷氏打斷了“依她的品行,最多可當個側室。若是你讓她管理後院,咱們秦府豈非亂套了?”
秦牧陽悶悶地喝了口茶“也罷,此事容後再議吧!”
“老夫人,老爺!”胡管家匆匆趕了過來。
“什麼事?天塌了?”秦牧陽皺了皺眉。
“是,鎮國將軍府,沈校尉來了,還有夫人,哦不,是沈氏也來了,說是要拿回留下的剩餘嫁妝和禦賜之物。”
下午,陽光偏了位置,正好照到秦牧陽眼睛上。
有些刺痛,險些睜不開。
秦牧陽換了位置,看向外麵。
沈煜焱和沈如玉已經帶將軍府護衛,大大方方地闖了進來。
“你們做什麼?”秦牧陽質問。
沈如玉攔住要上前罵人的兄長,看向秦牧陽正色道“秦老爺,兩天已過,按聖諭,秦府該交出我們沈家所有的嫁妝。”
沈如玉麵色嚴肅,聲音冷淡。
秦牧陽有一瞬間發愣。
他似乎,已經無法回憶起,從前溫柔賢淑,麵容帶笑的沈如玉了。
秦牧陽皺眉“好歹夫妻一場,有必要做的這般絕情嗎?”
“夫妻一場?”沈如玉覺得可笑,“你給我刻意營造的假象嗎?”
“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們秦府當初也不會請旨迎你入門。”
殷氏見不得被沈如玉反壓一頭,強撐硬氣。
沈如玉不再跟他們多費口舌“你們交還我的嫁妝,也給自己留幾分臉麵吧!”
沈煜焱見他們杵著不動“怎麼?你是想再等著皇上給你們下第三道聖旨?”
秦牧陽說不出話,吩咐胡管家趕緊將扣下的嫁妝拿出來。
胡管家微微一怔
沈家的嫁妝,其中半數當做秦時月的一部分嫁妝進了宸王府,剩下半數中的六家鋪子也已經歸還。
其餘的,實在是拿不出來了啊!
“若是拿不出來,折合成等價銀票也行,我算了算,約莫三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