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大為震驚,羅二丫是她在民間時的名字,入宮之後,她先是在茶水房做事,當時有一位主子娘娘看中了她,調她過去當貼身侍女,就給她取了現在的名字。
因為她入宮不久就改了名,大家都不知道她的本名,隻知道她姓羅。
太玄娘娘不愧是女仙,連這個都知道。
“你入宮多少年了?”柏舟問。
“七年了。”
“你可曾見過帝師寒雲仙子?”
芷蘭回憶了一下,道“每年陛下的萬壽宴上,帝師會出席,還會賜給陛下長生的丹藥,吃了丹藥之後,陛下就會益壽延年,保持年輕的容貌。”
“寒雲仙子長什麼樣?”
芷蘭道“奴婢不知。奴婢隻遠遠地看過帝師一次,帝師臉上畫著大妝,身上穿著寬大的九霄碧波裙,頭上戴著鑲嵌滿珠寶的鳳冠,就和廟宇裡的神像一樣。”
大妝是古代命婦進宮麵聖時所畫妝容,都是濃墨重彩的,幾乎看不清真實麵貌。
芷蘭試探著問“太玄娘娘,我也會畫大妝,三日之後請允許我為您上妝。”
“不必了。”柏舟冷淡地說,“我自有安排,都下去吧。”
“是。”芷蘭和眾宮人都退了下去,走出去很遠,宮人們才敢小聲議論。
“芷蘭姐姐,你膽子也太大了,這位太玄娘娘給人的壓迫感好大,我站在她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出。”
“是啊,我覺得她比陛下還要威風呢,這就是神仙嗎?”
“聽說帝師當初冊封大典的時候,有百鳥朝鳳的異像,不知道太玄娘娘的冊封大典上有什麼呢?”
“你們說,是太玄娘娘厲害,還是帝師厲害?”
“我覺得是帝師厲害,每次遇到了什麼難事,陛下去求見了帝師,都能夠順利解決。我們大雍朝才能這樣繁榮昌盛。”
“我覺得是太玄娘娘厲害,她賜給陛下的仙丹,陛下賜給雲妃娘娘了,原本雲妃娘娘都快不行了,吃了仙丹,一下子就好了。”
“據說太玄娘娘是地仙之祖鎮元子的弟子,帝師不知道在天上是什麼身份?能不能與太玄娘娘平起平坐?”
芷蘭見她們越說越過分,立刻嗬斥道“彆說了,你們的小命還要不要了?”
眾人立刻閉上了嘴,芷蘭回頭看向月台宮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位太玄娘娘才是真正的神仙。
等到眾宮人都離開之後,聞君止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你已經有計劃了?”聞君止問。
柏舟點了點頭“不過還需要你幫忙。”
聞君止輕輕一笑“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旁邊的蟠龍香爐之中,有青煙嫋嫋而出,隨風而起,整座宮殿之中都彌漫著清新淡雅的馨香。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就到了三天後,時間雖然很緊張,但準備得卻很充足,宮裡一片喜慶的氣氛,到處都張燈結彩,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要大婚呢。
這天一早,芷蘭就送了一套華貴的服飾來,用的全都是雲錦這樣頂級的布料,還有一頂翟冠,上麵鑲嵌滿了各種珠翠寶石,黃金底座上貼著翠鳥的羽毛,不知道為了做這頂翟冠,有多少翠鳥慘遭毒手。
在現代,翠鳥是保護動物,無法養殖,因此做首飾的匠人們改用孔雀羽毛和染色的鵝毛,雖然比不上翠鳥羽毛的美貌,但仍舊傳承了工藝,還保護了野生動物。
不過這頂翟冠看著也不像是專門為她做的,雖然全新。
時間太倉促了。
柏舟也沒有多說什麼,換上了這套華貴的服飾,戴上了翟冠,臉上所畫的卻不是古代的大妝,而是現代的妝容。
當宮人們魚貫而入,看到高坐在上首的柏舟時,都愣住了。
神,神仙。
這樣的高潔的氣質,這樣睥睨眾生的眼神,真的宛如天上的神仙降臨。
而藏在暗處的聞君止,也徹底驚住了。
他覺得她很陌生,又很熟悉,就仿佛在千百年前就已經見過這樣的她,那樣的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參見太玄娘娘。”不論這些宮人們都是誰的眼線,有著什麼樣的小心思,但此時此刻,她們都齊齊跪下,真心實意地行禮。
她們打從心底裡認可了眼前這位就是真正的神仙。
而那位寒雲仙子,她們連見都沒見過兩回,身上也沒有這樣高不可攀,神聖如仙人的氣質。
柏舟站起身來,四周再次升起了桃花花瓣。這些花瓣圍著她飛舞,翩翩如蝴蝶,將她襯托得更加仙氣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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