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雲掃了掃窗台上的積灰,凡允往後挪了挪讓出點位置。
央雲抬頭,
“您很閒?”
這幾天凡允來得越發頻繁了,跟孵蛋似的待在她窗口,每次都拿欲言又止的神情瞅她。
“你想不想知道你師兄動心了沒有?”
央雲倒水沏茶,將滿滿一杯茶塞進凡允手裡。
“不想知道。”她道,“您要沒事,左拐下山,慢走不送。”
“真是冷漠。”
凡允將茶一口氣灌進嘴裡,拿袖子胡亂擦了擦嘴。
他看了央雲一眼,忽然咧嘴一笑,有幾分不懷好意,
“你師兄,可是已經答應我了。”
“不可能!師兄他從來不屑於跟魔族為伍!”
凡允跳入屋內,他背著手,湊到央雲跟前。他喜歡看彆人這不可置信的模樣,好像心中信念忽然崩塌。
“你可知道你師兄是什麼人?”
“師兄他不同流俗,不欺暗室,自如歲寒鬆柏,高風亮節……”
凡允在央雲麵前晃了晃折扇,打斷了她的話,
“不不不,若他真是好人,我便不會來找他。”
央雲一怔,神情有些茫然。
“你與他相處這麼多年,我不信你看不明白,你究竟是看不出呢?還是不想懂呢?”
凡允見央雲失魂落魄的神情,他大笑了幾聲,隨手將杯子扔出窗外。
他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央雲猛然扯住了他的領口,她壓沉著聲,一字一頓,
“去,把我的五彩描金雲紋瑪瑙杯撿回來。”什麼壞毛病,隨手亂扔彆人東西。
嗬,女人,對他翻臉比翻書還快。凡允暗自腹誹,卻飛快翻窗撿回了杯子。
再鑽回屋內,隻見央雲坐在窗邊,神情黯然不知在想些什麼。
“若師兄真的入魔……”
她忽然頓住,掩麵而泣,
“師兄怎樣選擇我都會支持,隻是,隻是……”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凡允拿袖子擦乾淨了茶杯,將其放到央雲身邊。央雲抬起頭看他,淚水沾濕了睫毛。
“放心,你師兄不會忘了你。”
“當真?”
“當真。”
他會記得你,但會不會再對你有情,那可就不一定了。
魔族生性薄涼,利益至上。記得過往又如何,那不過是絆腳的雲煙,沒人會在乎。
凡允盯著央雲的神情,雙眼微眯。
好一個情深意重,看得他都要嫉妒了,不過馬上有場情人反目的好戲……
他嘴角勾起笑意。
哎呀,又拆散了一對,真是做了好事一件。
凡允走後,央雲看著空蕩蕩的窗台陷入沉思。
看祝以舟的態度,他之前不屑於加入魔族,沒道理草草改變了主意。
若說是被凡允教唆。
他的那套話術低劣,至少祝以舟不會被他哄騙。
所以祝以舟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沒過幾日,宗門出了大事。
凡允被抓了。
祝以舟動的手,他將魔主用縛魔繩捆實,送到清嶽殿,等待各長老和仙尊的發落。
央雲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師妹,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