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雲回到了更衣室,迎麵而來的是趙領班的怒吼。
“許央雲?你瘋了!你還想不想乾了!彆人說你兩句怎麼了,啊?給客人砸成這樣,你知道會給酒吧帶來多大的損失嗎?客人追究起來怎麼辦?說話!現在裝啞巴啦?”
央雲歪著腦袋,揉了揉被吵得發疼的耳朵。
“這是怎麼了。”
身後傳來女聲,將央雲從趙領班的唾沫裡解救了出來。
“老板,你終於來了!你問問這妮都乾了什麼好事!”
央雲站到女人身後,拿她跟擋箭牌似的,低眉順眼道著歉,
“塗姐,我錯了。”
塗纓之本來就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她好笑地看了央雲一眼,任由她在身後躲著。
“你有什麼錯?我都聽說了,想砸就砸吧,活該他嘴欠。被你甩了還不夠,現在還腆著臉趕上來挨巴掌,要我說男人就是賤……”
對麵爆發出趙領班的咳嗽。
“哦,對了。”
塗纓之佯裝生氣,
“我給你說了不要來,怎麼還是來了。萬一傅允辭生氣起來,誰知道他會不會做點什麼出格的事。”
“沒事的。”
央雲朝她笑道,
“他本來就是為了看我笑話來的,要是見不到我,說不定還要來鬨第二次,第三次。現在好了,看我過得這麼不如意,他也該滿意了。”
塗纓之轉身揉了揉央雲的臉,輕輕歎了口氣。
那時央雲忽然跑到她的店裡,要來招聘服務員,她看著她的樣子隻感覺……那詞叫什麼來著?
鶴立雞群。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
她本不想招麻煩,但央雲信誓旦旦地保證,說她什麼都能乾,於是她就留了央雲乾了幾天。
本以為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千金,沒想到乾活還挺麻利的。而且有她在時,連客流量都高了不少。
這之後,央雲就一直留在她的店裡了。
塗纓之不止一次打探過,想問她是不是偷跑出來體驗生活的。但每一次央雲都避而不談,隻是抿著嘴微笑。
那多半是家道中落了。
這以後,塗纓之就沒有再問了,生怕傷了她的心,隻是對央雲又多了幾分憐惜,把她當成妹妹看著護著。
“塗姐,我下午想請個假,要去看一下我姐姐。”
“好啊,你隻管去就是了,不扣你工資。”
塗纓之說著,又偷偷捏了下央雲臉頰的軟肉,不由感歎一聲。
不愧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孩子,這臉嫩得比豆腐還漂亮。
直到央雲出了門,塗纓之猛一拍手,才想起來自己有話忘說了。
她之前有聽到消息,說傅允辭很早之前包養了個女孩,那女孩長得跟央雲有七分相像。
這什麼老俗套替身情節,有錢人玩的果然惡心。
雖然他倆好像餘情已了,誰知道傅允辭會不會突然發癲,帶著新情人來膈應羞辱央雲……
不行,她還是得跟央雲說一聲。
病房裡,被子下掩著一張蒼白瘦削的臉,屋外的陽光照在被角,少女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生氣。
央雲將窗台上的花換了束,拉上窗簾遮住有些熱的陽光,又搬了張凳子坐在病床邊。
床上躺著的是她的姐姐許瀅。
在半個月前,她遭遇了一場車禍,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卻可能會永遠變成植物人。
央雲握著她的手在床邊坐了一會,直到一連串手機短信音響起。她轉頭劃開手機看了眼,起身掖了掖被角。
“您好,請問是許瀅的家屬嗎?”
經過護士站時,一旁有人喊住了她,
“是這樣的,住院預繳金不足500了,為了不耽誤後續治療,還是儘快補足比較好。”
“好的。”
央雲微笑道,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