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她就如同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眼睛一刻不轉地死死盯著鍋裡，似乎怕那碗麵不翼而飛。
“你很餓嗎？”
女子眼含熱淚“我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不過你放心，吃完我們就去隔壁巷子，我會兌現我的承諾。”
說完這話，女子滾燙的眼淚，從臉上滑落，砸在冰冷的木桌上，被寒風一刮，很快就結成了霜。
聞聽此言，呂屠內心深處像是被什麼尖銳之物抓了一下，讓他心頭一顫。
他不是聖母，可也見不得人間淒苦，他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女子吃著麵。
當女子再次狼吞虎咽地將麵吃完，她掏出一條潔白的手絹擦了擦嘴。
起身衝呂屠盈盈施了一禮“謝謝你相公，你跟我來吧。”
他根本就沒打算去，正想開口拒絕，麵攤老板這時佝著身子拽住呂屠的衣袖，小聲提醒道“她有病。”
呂屠聞言皺眉“你怎麼知道？”
麵攤老板連忙解釋“一年前她父母雙亡，她哥哥又死在了前線，家也被親戚霸占，為了吃飯她”說到動情處老板的手都忍不住開始顫抖。
女子用手絹掩麵哭泣“相公，我不是成心欺騙你，隻是我實在太餓了，對不起！”
呂屠很少在武川百姓中看見這般信守承諾的人，更何況這還是一個淒苦女子，他並不想跟她睡覺，而是想把她帶回村裡。
反正自己還有大蒜素，看看能不能治好她，他連老弱病殘的流民都收留了，多她一個也不多。
拿出一串糖葫蘆遞了過去“睡覺就不必了，這個給你吃。”
女子連連擺手“這太貴重了。”
“吃吧。”呂屠強行塞給了她。
“相公，你真的不需要我陪你睡覺？”
“不用，我家中有娘子，我是來抓安胎藥的。”
女子聽到這話，眼中首次泛起了一絲亮光，似乎是被呂屠的溫情所感動，這武川城中竟有如此重情的男子。
她凝望著呂屠的側臉“相公，你這般疼你娘子，你是個好人。如果我的病好了，隻要你不嫌棄，我還會兌現承諾的。”
“願意跟我走嗎？”
“啊？”女子嚇得將糖葫蘆都掉在了桌上，一旁的麵攤老板也是欲言又止的樣子，見呂屠似乎不是開玩笑，最後也是幽幽一歎選擇了閉嘴。
“相公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有病啊。”
呂屠點頭“我知道，你隨我來，我帶你去看大夫。”
“什麼！？”麵攤老板震驚地愣在了原地。
女子也是驚訝得張大了嘴，滿眼都是不可置信“相公你是說要帶我去瞧病？”
“對，你還年輕，你不該是這樣的命，既然讓你遇到了我，說明天意如此。”
撲通一聲，女子跪拜在地上“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呂屠想去抓她，可還是住手了，他現在還不知道女子感染的是什麼病，自己家還有孕婦，他不能讓家人跟著一起擔憂。
“你先起來，你的命如何，也隻能看大夫能不能治。”
“小女子秦芊芊，多謝恩公！”
說著她仰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堅毅，擦掉眼淚“敢問恩公尊姓大名？就算我的病不能治好，秦芊芊下輩子也願意給恩公做牛做馬！”
呂屠靜靜地看著麵前的秦芊芊，雖然她被很多男人糟蹋過，但她隻是為了可以活下去，這錯不怪她。
“我叫呂屠。”
“恩公就是那戰無不勝的大英雄呂屠？請受芊芊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