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接到通知的時候，正和吳育哲、林悠柔討論下一步的實驗方案。
三人圍坐在堆滿圖紙的辦公桌旁，你一言我一語，氣氛熱烈。
夏日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育哲，你覺得我們下一步應該重點研究哪個方麵？”陳默指著圖紙上的一處，眉頭微蹙，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他修長的手指在圖紙上輕輕敲擊，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
吳育哲推了推眼鏡，鏡片上反射出一道白光。“我覺得應該先解決二氧化硫收納轉化為硫酸和廢渣排放的問題，這關係到整個生產流程的環保性和安全性。”他指著另一處數據，語氣認真。桌子上堆放著厚厚的資料，幾支筆散落在旁邊，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
林悠柔雙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我讚同育哲的觀點，如果二氧化硫收納問題不解決，後續的浸出工藝和硫酸車間都會受到影響，也會為廠長白白浪費一大筆資源和利潤。”她說話的時候，目光落在窗外，窗外幾棵梧桐樹的葉子在風中輕輕搖曳。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一個年輕的保衛科員探進頭來，“陳默段長，葛廠長和張書記讓你們立刻去焙燒車間，說是葛爽的技術改革要進行實際驗證了，請你們前去觀摩。”
陳默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
“這麼快？”吳育哲有些詫異，他扶了扶眼鏡，鏡片上閃過一絲疑惑的光芒。
陳默沉吟片刻，“看來葛爽是迫不及待地想證明自己了。”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筆記本，“走吧，我們去看看他們做得怎麼樣。正好，我們工作了這麼長時間，也休息一下。”
焙燒車間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機器轟鳴，各種指示燈閃爍不停。巨大的冶煉爐矗立在車間中央，像一頭鋼鐵巨獸，散發著灼人的熱浪。工人們穿著厚厚的防護服，來回穿梭，忙碌而有序。
葛原、張援朝、竇強民以及一眾廠領導已經站在了操作台前，葛爽則站在一旁，指揮著他的小組成員進行操作。他穿著一身嶄新的工作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仿佛勝券在握。
陳默和吳育哲也來到了操作台前，靜靜地觀察著葛爽的操作。而林悠柔則留在了辦公室，嘗試著繼續探索實驗，
葛爽看到陳默兩人到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他故意提高了聲音，說道“各位領導，我的小組經過連續十幾天夜以繼日的高強度實驗，已經突破了次硫化銅提純技術限製，我對這次技術改革實際驗證非常有信心！”他說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陳默，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
葛原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讚賞，“葛爽同誌為了廠技術革新這段時間辛苦了，希望這次實際驗證能夠取得成功。”他用手拍了拍葛爽的肩膀，以示鼓勵。其他領導也紛紛附和，對葛爽的工作表示肯定。
葛原大手一揮，示意葛爽開始。葛爽立刻指揮小組成員開始操作。
“開始篩選礦粉！”葛爽大聲指揮道。幾個工人立刻忙碌起來，將礦粉倒入篩網中，進行篩選。
“投入冶煉爐！”葛爽繼續指揮。工人們將篩選好的礦粉投入冶煉爐中，爐膛內頓時火光衝天，熱浪滾滾。
“加入輔助提純試劑和硫酸銅！”葛爽的聲音在車間裡回蕩。工人們小心翼翼地將試劑和硫酸銅加入冶煉爐中，動作精準而有序。
葛爽一邊盯著壓力表和溫度計，一邊指揮著小組成員進行操作，他時而皺眉，時而點頭，神情專注，仿佛一個經驗豐富的指揮家。
“加除鹽水！”
“加氧氣助燃！”
……
劉旭年等幾個車間主任站在一旁，看著葛爽嫻熟的操作，開始拍起了葛原的馬屁。
“葛廠長，您看葛爽同誌這技術，真是爐火純青啊，虎父無犬子！”劉旭年搓著手，滿臉堆笑地說道，他說話的時候，眼神不停地瞟向葛原，生怕錯過葛原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是啊，葛廠長，葛爽同誌真是年輕有為啊！”另一個車間主任也跟著附和道，他說話的時候，還不忘偷偷地看了一眼葛爽，眼神中充滿了羨慕。
葛原聽著眾人的誇讚，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用手捋了捋頭發，挺了挺胸膛，顯得更加意氣風發。
陳默看著葛爽的操作流程，越看越熟悉，更加確定葛爽偷盜了自己的方案。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裡，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地觀察著。因為陳默知道，現在他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看著葛爽操作時對於試劑的掌控和溫度等控製的數值，竟然和自己小組計算實驗出來的一模一樣，陳默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知道，自己小組最新的實驗數據又被葛爽竊取了。他轉頭看向吳育哲，發現吳育哲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顯然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葛爽按照方案完成所有操作後，冶煉爐裡卻沒有任何變化。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依舊沒有出現冰銅。
焦康安等人開始不安起來，他們互相交換著眼神，臉上都帶著一絲焦慮。
“爽哥，這……這怎麼還沒動靜啊？”焦康安忍不住問道，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眼神中充滿了不安。
葛爽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強裝鎮定地說“再等等，應該快了。”但他心裡卻越來越沒底，他完全按照陳默的方案去做的，但現在具體發生了什麼他也一頭霧水。
葛原的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他走到葛爽身旁，低聲問道“怎麼回事？怎麼還沒出銅？”他的語氣低沉，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
葛爽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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