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想跟我說什麼？”
盛雲恪垂下眼瞼，睨了一眼孩子後，坐在了他的身邊。
盛朗欲言又止，卻忽然不知如何開口，猶豫了再三，才開了口“我……”
“有話趕緊說，吞吞吐吐的，跟個小女孩似的。”
盛雲恪的吐槽剛落，盛朗就咬咬牙，直言不諱道“其實今天媽媽來過家裡一趟，她是為了找你談離婚的事情。我一氣之下，就答應和她斷絕關係了。”
聽到這話，盛雲恪眉心微擰，看向孩子的眸底，平靜似水，幾乎看不出端倪。
盛朗隨了祝宜好的性子，都是極其倔強的脾氣。
一旦說出去的話，就必定會去做。
盛朗見到父親沒有吱聲，再度開口道“爸爸！我知道你還沒有簽那份離婚協議書，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為什麼遲遲不肯簽字，但我現在是真的希望你能跟她離婚，既然她都不要我們了，你為何還要挽留？”
兒子的質問落入耳畔後，盛雲恪的上睫，忽地顫了幾次。
片刻之後，他才輕聲問道“你想清楚了嗎？如果爸爸簽字了，日後媽媽就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也許會和其他的叔叔……”
結婚。
這兩個字，他實在難以啟齒。
盛朗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她那麼小氣，根本比不上乾媽的一個手指頭，我還是更喜歡跟乾媽一起生活，所以你們還是儘快離婚吧！”
盛雲恪的餘光，瞥見兒子一直看向自己的眼睛。
他下意識的垂了眼瞼，看著地板沒有出聲。
這還是祝宜好提出離婚之後，兒子第一次鼓勵他和祝宜好離婚。
如此的迫不及待……
盛雲恪沒有當即給與他回應，隻是漫不經心的起身“時間不早了，早點上樓睡覺，明天你還要上課。”
盛朗看著父親走向二樓之後，迅速邁開步伐，跟著走上前去。
他一路小跑，追問著父親“爸爸，你到底答應我了嗎？你趕緊簽字行不行？我實在受不了她了……”
“去睡覺。”
盛雲恪丟下這兩個字後，徑直走向了書房的方向。
盛朗抵達二樓後，看著父親的背影，心頭莫名一沉，可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盛雲恪站在書房的桌子前，視線定在了左側的抽屜裡，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終究還是伸向了抽屜的拉手。
抽屜被打開之後，那份離婚協議書毅然入目。
坐下之後，翻開了協議書，女方簽名的位置，寫著‘祝宜好’三個大字。
往昔的回憶，如同翻江倒海般席卷而來，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掩蓋似的。
如果這次簽了字，那大概率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男人的視線，移到了筆筒的上方。
隨後，視線在筆筒和簽字的方位來回轉換，如此反複。
終究，他咬咬牙，還是拿起了鋼筆，將筆帽推開後，利落的在男方簽名的地方，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之後，心裡似有什麼東西，正在轟然坍塌，徹底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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