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夢裡用冷水洗衣,也會長凍瘡?”
亭子裡,主仆二人同時發笑。
笑聲蕩開,便使天上院落,墜入人間煙火。
······
搬家之後,轉眼又是大半月過去。
日升月落,洪範每天習武讀書,諸般日常僅“平淡踏實”四字便可概括。
十一月二十七日,冬至剛過不久。
入夜。
安寧大街兩側,被掃堆起的積雪已經凍實,成為灰色的臟冰。
聽海閣二樓的文春廳內,詩會的氣氛正是火熱。
自一個月前被氣走後,鄭芙蕖被眾人請了數次,終於不再鬨彆扭,回來參與聚會。
“我如山溪君如岩,風動水波是我心……”
一位身著錦衣、手握折扇的公子哥深情朗誦,正對鄭大小姐的五官糾結,目光卻刻意避開。
此人名叫高俊俠,是金海城最大客棧金風樓的少東,投在漩渦門下習武。
尾聯落下,他的大師兄丁雨石第一個大聲喝彩。
隨後無數誇讚紛揚而起,充斥了不大的暖廳。
【他大抵是覺得此刻的自己很帥。】
洪範結合自己高中時的經曆,揣摩道。
此時他靠著椅背沉默而坐,就像藏在滿室熱鬨的縫隙裡,獨享著一個人的狂歡。
金海城文風慘淡,哪怕是最頂尖的這一撮,作詩水平也很低。
一圈分享下來,基本上無人能玩轉平仄,更遑論用典,能押好尾韻已算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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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不妨礙眾人就著酒菜高樂。
一個時辰後,杯盤已狼藉,各人回各家。
洪勝與洪範落在最後,揮退送出門的管事,停留在昏暗的後巷。
“這個月我們先後進了四次金海,剿了兩個綹子的沙盜。”
洪勝淺笑道,嘴裡溢出白氣。
“海上飛又被我們撞著一次,終於派人來服軟了。”
後巷空蕩,隻有停在巷口的拉車馬兒不住打著響鼻,似在催促。
確認了四下沒有第三人,洪勝又繼續開口。
“那兩邊看起來都沒什麼問題。”
“放榜那次後,紅哥兒刻意找過我說話,是勸我作為兄長要忍讓弟弟。”
他說著笑了笑。
“至於芙蕖妹子也還是小姑娘心性,我去勸了兩次,她雖然沒給好臉,但我倒是覺得她是有些怕你了。”
洪勝看著庶弟過分平靜的麵容,歎道。
“兄長辛苦了。”
洪範回道,不覺得意外。
遲心赤與鄭芙蕖都是藏不住心思的性子。
這兩家哪怕真有些念想,恐怕輕易都不會對他們透露。
巷子裡靜了下來。
說起來洪勝也算是健談,可在洪範麵前他卻常常莫名口拙。
數息之後,前者才又想起一樁事。
“對了,還有幾日就是臘月初一的會獵,今年是李家做東。”
“慣例是各家出眾的年輕子弟都要參與的,二弟可打算去透透氣?”
洪勝問道。
雖然平時與庶弟見麵不多,他卻很清楚對方練武的刻苦。
“這事神機世兄也與我提了,我打算去湊個熱鬨。”
洪範回道。
方誌武案過去了兩個半月,期間雲淡風輕、事事尋常。
洪範也漸漸從那種受人窺視的危機感中退了出來。
“這就對了,你天天悶頭練武,是該忙裡偷閒!”
洪勝回道,明顯高興起來。
ps高俊俠一聯詩是瞎寫的。
這兩章自我感覺寫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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