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明媚,秋高氣爽。
風正好,不冷不熱。
但洪範見了這位名滿天下的小鬥帝,不知為何,霎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屈羅意麵色同樣一肅。
“你們倆約好的?”
他瞥了眼洪範,兩道短眉蹙緊,好似明白了什麼,又看向袁淩雪。
“我懂了,師姐,這就是你不讓我來的原因嗎?”
話音清冷,帶著一抹秋深。
場間氣氛一冷。
袁淩雪咬肌繃緊,眉心的川字紋皺得更深。
洪範嘴張了張,又閉上。
【誰和誰約好的?】
【你又懂什麼了?】
他有心要解釋,又不知道該解釋什麼。
屈羅意見狀負起手,還想說話,便被一巴掌扇在後腦,發出“啪”的脆響。
他回頭怒視袁淩雪,見後者眼中綻出半寸綠芒,知道她動了真怒,這才被迫退縮。
“原來屈少俠也來了,真是稀客!”
莊立人拱手笑道,出言解圍。
“見過莊公。”
屈羅意雙手隨意一搭,算是回禮。
“實在抱歉,本來是不想讓鄙師弟跟來的。”
袁淩雪自嘴角強擠出一絲笑容,解釋道。
“隻是不答應他,這廝便賴在我房門口不走,實在是沒有辦法……”
一行人回了會客室。
屈羅意揀了張靠邊的圈椅坐下,把一條無處安放的好腿墊在另一個膝彎下。
袁淩雪略略轉首,將好師弟的身影排除出餘光。
川字紋當即淺了三分。
簡單幾句寒暄,話題便轉到洗髓丹的產量。
莊立人有話皆回,毫不避諱。
這讓袁淩雪對洪範的分量有了些驚奇。
然而會談未半,屈羅意便覺枯燥,東看西看地坐不住了。
“師姐,我感覺這裡用不上我,難得下趟山,我想出去逛逛。”
他尋了個話題的切口,請示道。
這一刻,袁淩雪多少是有些喜悅的。
“你感覺得很對,自去便是。”
她往門口方向擺了擺手,帶著七分嫌棄、三分輕鬆。
“洪範,屈少俠難得過來,要不你做個陪客?”
莊立人見屈羅意起身,問道。
雙方話題漸漸觸及核心,再將洪範放在這,難免有些惹眼。
後者知他意思,一同離席出門。
出了門檻入了院子,屈羅意彆了師姐,譬如鳥入層林魚入水,連喘氣聲都大了三分。
“洪範,我師姐今天過來,真沒有提前知會你?”
他看洪範跟來,突然低聲道。
“當然沒有。我也是恰好有事過來,莊公知我認識你們,所以留我作陪。”
洪範回道。
屈羅意將信將疑。
“那我跟你說個事。”
他眉眼生動起來。
“你離了天鵬山後,袁師姐還提到過你呢。”
“說跟你比起來,修羅宗裡其他弟子長得就跟臭魚爛蝦一樣……”
洪範步子一頓。
他難得地又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就在這時,院中傳來一聲風嘯。
隨風而來的還有道惱羞成怒的尖聲。
“屈羅意!”
洪範餘光捕捉到一道黑影擊穿窗玻璃,閃電般射來,把屈羅意胳膊打得對穿,然後崩碎在青石地磚。
卻是支炭筆。
“哪有什麼‘其他弟子’?”
“我是說你,說你屈羅意長得像臭魚爛蝦!”
又有兩句話追至,氣急敗壞。
【怎麼下這般重手,修羅宗裡莫非都是癲子?】
洪範心裡騰起個念頭,對未來合作沒了大半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