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倒還真未必。”
呂雲師說道。
“沈家那位姑奶奶結交人不看門第,倒未必多瞧得起伏波幫。”
“不過我再說個事你就明白了。”
酒樓裡本就嘈雜,但他進一步放低了聲音。
“赤麵神身為星君,如今是西京城的風雲人物。”
“但四五年前,他雖然已得了命星,卻隻是貫通境初段修為,並不為人看重。”
“直到他去攀敖知弦的高枝。”
“金磁門長老的親子、彼時尚在的赤手幫的少幫主……凡是與敖知弦有矛盾的人,蘇佩鋒一個個約戰,不是打死就是打傷。”
“後來兩人便成了。”
“這才三年,蘇佩鋒從貫通一路衝到天人交感,赤麵神的名號可不止在西京響亮!”
呂雲師聲音發冷,意有所指。
這令所有人想到他之前提過的四個字——買凶殺人。
“這倒還真是個法子。”
洪範笑了笑,話未說完,突然住口。
沙世界起了感應。
他轉過頭。
眾人循其目光,看向了大堂對麵的樓梯口。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緩緩上來。
好似浪起海麵、山拔平原。
“真巧啊;說星君,星君便到了。”
詹元子低笑一聲。
上來的正是蘇佩鋒。
他上了二樓,橫移一步,像護衛般讓出身後的妖嬈紅裙身影。
自是敖知弦。
然後,蘇佩鋒的目光也射了過來。
洪範與他對視。
命星浮動,感應更強。
敖知弦本要上樓,卻被情郎喚住。
前者直身,後者弓腰。
兩人私語幾句。
然後,蘇佩鋒便大步往窗邊過來。
大堂裡的話語聲霎時低了三分。
“在下蘇佩鋒。”
他在桌前站定,朝眾人一拱手。
此人個頭至少有兩米一,隻是站著便有深重威嚴。
“上回在明月樓見過洪範公子的風姿,卻不知公子是否還記得在下?”
蘇佩鋒說道。
話音和煦,神色更是熱情洋溢。
武如意、白嘉賜見狀,自然生出好感。
但洪範見他,卻像是猛虎照鏡,悚然內凜。
星君殺人,攝魂奪魄。
星君相殺,又當如何?
洪範無法自抑地想起了紫色漳絨之上、龍紋金綢之下,那一具頭戴金冠的乾屍。
以及那兩枚龍魂果。
他莫名覺得,對方也在想差不多的事情。
“蘇兄凜凜威風,自然過目難忘。”
洪範拱手笑道。
這時候,又一個輕盈腳步聲過來。
敖知弦既不問好也不行禮,拉開一把左右無鄰的空椅子,徑直坐下。
蘇佩鋒略有尷尬,卻不敢對愛侶多話。
“敢問……”
他問道。
“請儘管坐。”
呂雲師未等他說完,便大方回道。
蘇佩鋒坐下,衣領鬆開少許,露出一條纖細的黃金鎖鏈。
候在大堂裡的侍者趕忙上來為兩人淨杯倒茶。
敖知弦抱臂打量樓外長河,尊口不開。
蘇佩鋒倒是健談。
“西京三位星君,除去劉家那位老前輩,便隻你我二人。”
“明月樓那次,我見洪公子似乎是用了武道?”
他閒問道。
“蘇兄所言不差,正是家傳《炎流功》。”
洪範回道。